一等供奉身死!
這對如日中天的金雲穀來說,簡直就像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雲。天色剛蒙蒙亮,收到消息的陳澈便急匆匆趕到大殿,隻見大殿內已經聚集了各堂口的首座們。
還有不少得知消息,聞訊趕來的弟子,正踮著腳人頭攢動的看熱鬨。
“都回去!”
榮十三冷眼一瞥,弟子頓時一哄而散,他這才迎上走來的陳澈:
“穀主,陸家的人都在裡麵等著,送屍首的是陸家大長老陸千裡……”
微微頷首,陳澈踏入大殿。
抬眼,隻見除了丁斐、梁淵、趙德安、陸青蓮等穀內高層之外。還站著十七八位陸家修士,有築基,有煉氣。陸家修士的腳下,還擺放著三具蒙著白布的屍首。
“陳穀主!”
眾人齊齊拱手,為首一位皮膚黝黑的大修,更上前一步:
“吾等奉族長之命前來,您看……”
他便是陸千裡,此次歸還屍體,便是他全權負責。知道事態緊急,沒有客套和寒暄,直接來到屍體旁後,揭開了蒙著的白布,頓時露出一具如同被燒成焦炭的屍體。
屍首旁還擺放著一枚身份令牌。
令牌以玉石製成,正麵繪製金雲穀全貌,背麵刻有供奉殿三字。
其餘兩具屍首,則均是一模一樣。
身上的貴重物品儘數被取走。
“氣血全失,化作焦炭。”
陳澈隻一看,便立刻判斷出了根究。
“陳穀主,他叫做陸修龍。也是他當日目睹了事情經過。您有什麼疑惑,儘管可以問他。”陸千裡比較聰明,自然知道陳澈關心什麼,在看完屍首之後,又推出一位大修。
陳澈抬眼望去。
就見到陸千裡身後走出一位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大修,他雖然氣息不弱,但卻是顯出一副皮包骨頭的模樣,無比消瘦,時不時還打著哆嗦,似乎是前不久才生了一場大病,看起來極為虛弱。
身上沒有攜帶兵器,隻有腰間掛著一枚不知名獸角做成的號角。
“陸修龍道友。”
拱了拱手,陳澈語態平和問道:“能不能詳細說一下,你是如何撞破對方動手經過的?”
“是!”
見到這位傳奇穀主,陸修龍多少還是有些緊張,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後這才開口道:
“我是在許州天縫穀撞破。由於天縫穀時常有妖獸出沒,所以我族會經常派人前去驅趕。那一日恰巧輪到我值班,我與族內子弟正在天縫穀附近巡邏,忽然聽見打鬥聲……”
說到這時,他還側身一讓,現出身後七八位族人。
“不止是我,這些族人也都聽見了。”
陳澈餘光一瞥,這些都是煉氣境的。
他們站在一群大修之間,神態頗為忐忑。見到陳澈看來,眾人連連點頭稱是。
“我隨後帶人趕去,結果就看見貴穀供奉從天縫穀中躥出。緊接著,另外一位身著黑袍,戴著鬥笠、麵具,手持丈許大幡的男子,也隨之追了出來。”
“他隻是那麼隨意抬手一揮……”
接著,隻聽陸修龍一邊比劃著,一邊繼續道:
“漫天黑雲,陰風陣陣。這一瞬,貴穀供奉全身的鮮血,便被抽乾,甚至連神魂都被收進了那柄大幡之內!”
“你撞破了經過,他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了你?”
陸青蓮已經迫不及待問道。
其他人也都連連頷首。
“哪有那麼容易,我也是死裡逃生。”
陸修龍長歎一聲,心有餘悸道:
“對方得手之後,發現我等的第一時間,便已經出手。大幡隻一揮,巡查隊伍的人便死了一半。剩下的這些,由於我擋在麵前,所以才僥幸活了下來,但我這一身氣血也被對方奪了三成!”
眾人恍然大悟,這才明白為何陸修龍一幅病怏怏的模樣。
“對方一擊不成,還要再出手,緊急情況之下,我吹響了這枚號角。”
說罷,他拍了拍腰間的號角,“也幸得族內有幾位大修就在附近,對方見勢不妙,這才棄我而走。”
“能讓我看一看號角嗎?”
陳澈麵色不動。
陸修龍立刻將號角遞了過來。
接過手,微沉。
號角通體漆黑,大約半臂長,如同水牛角一般。神識浸入其中,能夠感受到號角內部刻著密密麻麻,帶著擴音效果的符文。除此之外,還有許多複雜的紋路,都像是天然形成。
這是二階上品的音律法器。
數息之間,陳澈便摸清了此物的等階。
“陳穀主,此物名為‘攝魂號角’,有攻神攝魄之用。”
這時,對麵的陸千裡也開口道:
“巡查隊所剩的煉氣修士,以及當時被號角驚動的大修,全部在此。倘若穀主還有什麼疑惑,可以直接詢問。”
“不用了,此事我已經清楚大概了。”
陳澈擺擺手。
陸家既然敢把這些人擺出來,讓他一個個的詢問,就代表著問心無愧。
再怎麼詢問,也隻是多增加一些無關痛癢的細節罷了。
“陳穀主,這幾人的死狀,和那些曾經死在蕭禪手中的修士幾乎一模一樣。雖然吾等沒有撞破對方真實麵貌,但族內大部分人推測應當就是那位混元宗逆徒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