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過半個月。
而三首凶蛟也足足跟了眾人十五日。
靈舟慢時,它慢。
靈舟快時,它也快。
倘若眾人準備架著靈舟乘風而飛,那顆右首便急速擺動身軀,召出海浪壓頂,阻攔去路。若是惹急了它,乾脆拿海浪來砸。全然一副狗皮膏藥,甩也甩不掉的姿態。
好消息是,混亂海域風雨已逐漸勢微,隻是黑雲未散,依舊籠罩在天地間。畢竟海底宮殿不知存在幾千載,這些年積蓄的靈氣太多,短時間內無法散去。
壞消息是,他們則是離海岸線越來越遠。
“走不脫,完全走不脫。”
餘雲飛抱著金刀,垂目看著海底的陰影。
他原本就心性不定,方才靈舟還未升空,凶蛟就已經擋住去路,屢次逃脫不得,讓他越發焦躁不安:
“難道,我們就要被這畜牲活活逼死?沒有半點出路嗎?要我說,趁它病要它命,等它完全蘇醒過來,我們可就當真沒有半點活路了。”
眾人聽了,都沉默不語。
能打贏嗎?
雖然,對方沉睡了兩顆腦袋,但依舊凶性不減。三日前,一隻雙尾龍鯊誤闖了過來,還未來得及轉身,便被一口咬掉半隻身子,那般凶悍的姿態在眾人心頭,至今不曾消散。
“陳穀主可有對應之策?”
瞅著沒眼看的弟弟,餘雲珂暗暗歎氣時,朝向盤坐在甲板前不動如山的陳澈走去,心中還在想著二人差異怎會如此之大。
“沒有。”
陳澈搖著頭,逗弄著趴在膝蓋上的小幼龜:
“嚴格意義來說,自從遇到它那一刻,就已經是絕路。”
“它在陸地上便實力不俗,入水之後,更是凶性更是倍增。我觀察過它,它看似在養傷,實際上就像是貓捉耗子一般,在戲耍我等。”
“興許,我們這幾人看起來比水族要美味。”
陰影所在,俱是三首凶蛟的地盤。
他曾嘗試著通過與蕭禪聯係,卻發現傳訊腕輪的聯係被切斷。也想要回到地元星求援,但因為整艘船被三首凶蛟的氣機鎖定而失敗。
畢竟。
玉印傳送的基準,必須是脫離戰鬥。
“穀主倒是坦然。”
餘雲珂立在船頭,海風吹的她秀發飛舞,迷離了麵龐。見到陳澈看來,她也搖頭:
“我也沒有應對之策,此妖之凶猛遠超預估。我甚至在想,當初族內殞落在靜海的老祖宗,是否就命喪於它口。不過,靜海之內的凶險也絕非於此,是與不是,誰又能說得準呢?”
興許是死期將近,餘雲珂反而看開不少。
“哦,靜海內還有什麼凶險?”
陳澈頓時有了興趣。
在他看來,這玄武靜海之中的凶險,無非兩種:
其一,便是這一方天地。天地偉力莫說凡人無法想像,便修士也一樣。雲海風雷,變幻無窮,翻雲覆雨之間裹挾一方天地。
其二,便是這海中生靈。
茫茫靜海,何止萬裡?不但寬闊無邊,更是深不見底。其中不知藏了多少水族,躲了多少凶獸。平日裡伏在深海,最喜歡做些掀船打狼的勾當。
如今餘雲珂卻說海中凶險不僅僅這些?
“自然便是那些先人前輩所留下來的遺跡。”餘雲珂笑道,“一類,便是如海墟之內的那座宮殿,此處乃是前人洞府,機緣勝過凶險。”
陳澈頷首。
若有實力,這些便是機緣。若無,便是絕境。
“第二類呢?”陳澈問道。
餘雲珂笑著回頭看了一眼。
這幾日,眾人也並非沒有想過辦法,比如孟千尋便準備以海螺,再次彙聚一群海族,像是方書弦那般聚集一場獸潮。但結果,魚群來者寥寥,還不夠三首凶蛟塞牙縫的。
晨熙則是在爭分奪秒的煉化另外幾座傀儡,餘凡鬆盤坐一邊,不斷的繪符。不過由於高階符紙用儘,此時也隻能繪製一些低階符籙。
每個人都在爭取一線生機。
順天易,逆天難。
金丹修士又怎會認命?
大多都在等著狀態恢複巔峰,與三首凶蛟再戰一場,就連她自己也是這麼想的。棄船而走?不可能,就連小雛雞都沒法從船中逃出去。
“是海中大陣。”
“?”
“古往今來,像是三首凶蛟這等凶獸不計其數,除了在陸地上被鎮壓、斬殺的,還有不少由於實力太強大,而無法對付,大修隻能將其引入靜海困住。而那些大陣,才是真正的絕境。”
這麼一說,陳澈立刻清楚了。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
能夠困住這等凶獸,並且讓其無法逃脫的大陣,屬於絕對的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