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大家都認識那位鶴丸先生啊……”大概是不是人的這個信息量過於沉重,中島敦選擇性地忽視了這一點,有些好奇地問道:“那鶴丸先生是有什麼工作外出了嗎?一直都沒見過他呢。”
在中島敦說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房間裡在一瞬間變得相當安靜。
在中島敦的神色開始變得慌張之前,太宰治主動地打破了這片寂靜,“對了,敦,關於鶴丸的問題,我建議你不要在亂步先生麵前提起哦。”
“你們背著名偵探再說什麼呢——!”江戶川亂步大咧咧地推開了大門,瞥了一眼穀崎手中的文件,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懶洋洋地說道:“那個委托有些問題,等下我也會過去的。”
“啊,是!亂步先生。”穀崎潤一郎這麼回答道。
因為突然被太宰治要求不要在亂步先生麵前提起,但是剛剛的話題卻都在那位鶴丸先生身上,所以導致現在中島敦的反應格外奇怪。
就算不是江戶川亂步,隨便來一個人,都能發現他身上的問題。
因為話題沒來得及轉變,再加上太宰治本身的惡趣味,導致房間裡在這個時候變得格外的安靜起來。江戶川亂步顯然不喜歡這樣的氣氛,他鼓起臉說道:“你們以為就算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們剛剛再聊什麼嗎!”
江戶川亂步用著一種奇怪的目光凝視著中島敦,沒有立刻開口,他停頓了一會兒才說道:“昨天下午,打掃了我辦公室的是你吧,阿敦。”
被提到名字的中島敦身體一僵,“是、是的!非常抱歉亂步先生……沒經過您的同意就……”
“那種事情都不重要啦。”江戶川亂步點的飲料終於被送了上來,他背倚在沙發上,放在桌麵上的飲料因為加了冰塊,在杯壁上凝結了一層水珠往下低落。一直以來都表現著天真爛漫性格的江戶川亂步,在這個時候的語氣卻格外冷淡,“反正也沒有什麼不能看的東西。”
中島敦看著江戶川亂步的反應,突然感覺自己似乎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而到了這種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道歉。
而聽著這莫名其妙的道歉,江戶川亂步拿起桌麵上的飲料,說道:“和敦你無關,該對名偵探道歉的又不是你。”
江戶川亂步一口氣喝完了杯子裡的飲料,將杯子重重地放在桌麵上,重新站起身,他壓了壓自己的帽簷,嘟囔道,“就算道歉,亂步大人也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他。”
“名偵探就沒有見過那麼蠢的、明明機會就把握在眼前,卻不知道利用的家夥——”江戶川亂步的情緒突然變得煩躁起來,他指著穀崎潤一郎手裡的資料,“現在就出發,穀崎你來帶路!”
江戶川亂步足夠聰明,一眼就能看破一切真相,可是偏偏,鶴丸國永卻是非人類的、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存在……啊,雖然異能力本身就不科學啦。
但是——這些都不是理由。偵探是負責調查案件的職業,他們往往都是在案件發生之後出現在案發現場的。
可對於江戶川亂步這種程度的偵探來說,在意識到事件發生前,他就有無數的機會可以去阻止。就像是在武裝偵探社成立之前,江戶川亂步提前將可能的危險處理掉了,導致當時作為保鏢的福澤諭吉失去了工作。
鶴丸那家夥和所有人的距離都控製的很好,雖然看起來像是朋友,但是卻沒有到達朋友的程度。
就算自己消失,也不會給任何人帶去太大的影響,最多隻會有稍微的遺憾,但隨著時間推移,所有人都會慢慢忘記當時的心情——可是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才讓江戶川亂步格外得不爽。乃至過了這麼多年,他依舊還無法忘懷。
明明是一個不會思考的笨蛋,那種時候就不會去谘詢名偵探嗎?在太宰治來到了偵探社,在那最後一張拚圖落下後,江戶川亂步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不想墮落成邪惡的一方——就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江戶川亂步繼續大步向前走,“這是將亂步大人當成笨蛋看待嗎?就算隻有這一點,我也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穀崎潤一郎也是第一次知道亂步先生能走的那麼快,他抱著資料追在最後,大聲喊著:“亂步先生,您走錯方向了!!”
而依舊坐在原位的中島敦,因為沒有被叫到名字,這種時候也不知道該不該追上去,依舊僵坐在原地,再一次確定自己又搞砸了事情。
全程低著腦袋吃咖喱的織田作之助這時候才抬起頭,“啊,亂步先生和穀崎已經走了嗎?”
麵對兩位將他領進偵探社的前輩,中島敦下意識就有些依賴他們,這種時候他自然也會不知所措——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們。那雙泛著些許金色的紫色雙眼中透著的是全然的信任,對於中島敦這種反應,太宰治輕笑了一聲,“放心,亂步先生並沒有對你生氣。”
“他隻是……對於幾年前自己沒有及時解開的謎團,至今依舊耿耿於懷罷了。”
太宰治看向窗外的陽光,微笑地對著還坐在原位的兩個人說道:“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