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什百真的將六道骸帶走,在場的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包括裡包恩。
裡包恩突然開口說道:“果然,你從一開始就沒有離開。”
黑發青年略微回過了頭,微笑道:“嗯,我似乎從未承認過。”
沢田綱吉迷茫地看了眼裡包恩,又看了看什百,他的身體因為之前超負荷戰鬥一直都處在崩潰邊緣,不過因為現場一直沒有給他放鬆的機會,讓他本能的忘記了身體的辛苦,反而堅持了下來。一旦遇到這種事情,沢田綱吉的第一反應永遠都是——“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裡包恩!”
複仇者也非常給裡包恩麵子的停下了攻擊,他們似乎意識到了局勢的轉變。
黑色的小嬰兒看了眼危險著卻對他們沒有沒有絲毫敵意的青年,問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六道骸,和你是什麼關係。”
刀劍的付喪神看著裡包恩,並沒有說話。對方這樣的態度,反而讓裡包恩更加確信了,他低喃了一句:“原來如此。”
沢田綱吉在這種時候發揮了自己的用處,他說出了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想要開口詢問的那句話:“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裡包恩瞥了一眼自家不成器的弟子,讓沢田綱吉下意識縮了一下。就在沢田綱吉以為裡包恩又要說一些話來搪塞他的時候,小嬰兒反而認真地對他說道:
“阿綱,十年後火箭筒的效果是什麼?”
沢田綱吉不知道為什麼裡包恩突然問這些,但是還是下意識回答道:“……和十年後的自己交換?”
“那如果在這種時候,十年後火箭筒出故障了,會怎麼樣?”
“……額,”沢田綱吉突然就反應過來了,他不敢置信地驚呼道:“所以藥研同學一直都沒有換回來?這段時間都是十年後的藥研先生嗎?!”
沢田綱吉意識到了第一層的答案,但是裡包恩已經站到了第五層。
十年後的藥研為什麼會認識六道骸?並且這麼理所當然地將對方當成自己的主人?如果是這段時間的話,六道骸和藥研應該沒有任何機會和契機遇到,畢竟對方的目標一直都是阿綱。
就算兩個人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見過,裡包恩也不認為藥研能那麼輕易的就付出忠誠——
那麼唯一的答案,就是在十年後了。
十年後的藥研藤四郎和六道骸非常熟悉的同時,不像六道骸的其他手下,對他們彭格列沒有任何敵意,甚至還有一定的親近感。
十年後的人從不會將未來告知現在,藥研藤四郎自然也不會這麼做。
在想想他最開始的想法——計劃將六道骸變成阿綱的守護者的事情。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六道骸的確是通過他的計劃,成為了阿綱的守護者之一(就算不是,也絕不會是彭格列的敵人),同時在十年間發生了什麼事情,讓藥研成為了他的部下(刀劍)。
按照十年前的藥研和他們之間冷淡的關係,在原本的走向裡,這次戰鬥對方大概率是不會出現的,所以很大可能是不知道複仇者會將六道骸帶走的事情——或者十年後的藥研知道這一點,於是他決定改變原本的走向。
總而言之——一旦讓對方將六道骸帶走,他的計劃會直接被打亂,看著藥研藤四郎的態度,讓六道骸成為彭格列的守護者似乎並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裡包恩小小的腦袋裡在瞬息間分析了一切,於是他轉頭對沢田綱吉說道:“複仇者是黑手黨的規則,反抗他們會很麻煩。”
沢田綱吉愣愣地聽著裡包恩的話語,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麼,問道:“那他們三人……還有藥研同、先生,會怎麼樣?”
裡包恩壓了壓帽簷:“一旦被抓住,就會被判罪,然後受到懲罰吧。”
“……懲、懲罰?懲罰是什麼……?”
“誰知道呢?反正絕對不會輕。”裡包恩對他的弟子說道:“我們的世界可沒有那麼天真。”
在一旁一直警惕著的什百聽到這樣的對話,微笑道:“所以,彭格列的十代目、是想要怎麼做呢?”
沢田綱吉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稱為十代目、亦或者彭格列了,但是這是他第一次從和他們完全無關的人身上聽到這樣的詞彙。
他早已經習慣被裡包恩推著做決定,可是這是第一次,裡包恩將選擇權放在了他的手中。
他的老師在地麵抬起頭,對他說道:“你是彭格列未來的十代目,隻要你能接受你的選擇帶來的結果,不管你想做什麼,彭格列都會為你做到。”
場麵陷入了僵局,未來的走向,完全交到了沢田綱吉的手中。
不知道為什麼,沢田綱吉猛地想起在和這位十年後的藥研同學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場灼燒著的火焰——
如果這就是懲罰?沢田綱吉下意識拒絕道:“不要!”
可是沢田綱吉的目光落在倒在地麵的、受傷的同伴們,又回想起在剛才,六道骸的手下犬所說的話語——他們是黑手黨的人體實驗的受害者,他們是為了自己的容身之所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一旦牽扯到他夥伴的事情,沢田綱吉是絕不會後退一步的。“六道骸傷害了我的夥伴,我絕不會原諒他!”
什百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沢田綱吉,怎麼說呢?按照正常套路,這種時候“主角”不都應該都會原諒有著悲慘背景的“反派”,然後伸出手說著你們都是我的翅膀啊,然後快快樂樂大團圓嗎?
沢田綱吉這種“你隨便賣慘,我同情但是我不會被說服”的狀態……說實話,什百還挺喜歡的。
當然,什百也不會這麼表現出來,他微微握緊了自己的刀柄,道:“看來談判破裂了?”
沢田綱吉那雙在平時充滿了軟弱的雙瞳在這一刻格外堅定,他對什百說道:“因為做錯事情受到懲罰是必然的!這是藍波都懂的道理!”
就在什百再一次打算繼續攻擊,連帶著複仇者都要出手的時候,沢田綱吉又說道:“可是受到了傷害的是我的夥伴!是否原諒六道骸,該如何處置六道骸,我覺得,他們應該有做決定的權利!”
“我不懂黑手黨裡麵的規則……所以、所以……”沢田綱吉深吸了一口氣,“六道骸應該像我的夥伴們道歉,並且做出補償——至於是否要原諒他,是大家的事情!”
沢田綱吉看向裡包恩:“如果被複仇者帶走了,大家就沒辦法這麼做了!”
說完這些似乎用完了沢田綱吉的勇氣,他怯怯地看向了裡包恩,用著類似求救的語氣喊了一聲自家老師的名字:“裡包恩……”
而沢田綱吉的回答似乎連裡包恩都有些意外了,他拉了拉帽簷,嘴角微微牽起一個笑容:“我說過,隻要你能接受你的選擇帶來的結果,不管你想做什麼,彭格列都會為你做到。”
然後小嬰兒走到了複仇者的麵前,開始了一係列的交易,絕對要比就讓複仇者這麼帶走六道骸更麻煩的交易。
什百側過頭看了一眼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的沢田綱吉,他現在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身體的超負荷,正崩潰地在地上打滾哀嚎肌肉的酸痛感。
黑發的太刀蹲在了自家便宜主人旁邊,聽到了一聲如同耳語一般的“肮臟的黑手黨啊”,然後在心裡感歎。
狠還是你狠,沢田綱吉,該說你不愧是黑手黨的十代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