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東宮是呂氏的勢力範圍,女醫在那裡秘密調查,無異於在太歲頭上動土,一旦被發現,很可能被立即處死,風險極大,九死一生。
朱高爔不想眼睜睜看著人送命,難以狠心下做出決斷。
朱有燉也是左右為難,可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經過一番內心的掙紮,終於下定決心,“我給父王寫信,問問夏娘子”。
“哥哥,夏娘子若是答應,她相公和女兒的所有花費以後均由吳王府承擔”。
前路不明,朱高爔暫時隻能許諾這些。
接下來的事,由朱濟熺直接跟李景隆接洽。
朱高爔沒向他透露太多,隻說曹國公願意幫忙。
朱濟熺昨晚陪朱高煦喝了很多酒,頭疼欲裂,急著回晉王府補覺,隨意扒拉了兩口早飯,便急急忙忙地走了。
送走朱濟熺後,朱高煦興衝衝地跑過來,將那張極具壓迫性的大臉湊過來,壓抑著內心的激動,低聲問道,“怎麼樣?李景隆那老小子上當了沒?”
朱高爔豎起大拇指,為他無聲地點讚。
朱高煦丟下一個極富成就感的小眼神,大搖大擺地走出去,裝作怒氣衝衝地嚷嚷道:“脾氣還不小,敢不理你二哥,小心惹毛了我,不伺候了,回北平去。”
朱高爔和朱有燉聞言相視一笑,朱高煦那是在說給監視吳王府的錦衣衛聽。
解縉、尹昌隆早已過來,躲在偏僻的角落,暗中觀察。
待朱高煦走遠,見四下無人,才疾步進屋。
見到朱高爔,二人不約而同地長舒一口氣,終於終於逮著機會跟王爺說話了。
“解先生,尹大人,一起吃吧”。
朱高爔笑著招呼二人坐下,讓三保取兩套餐具過來。
他倆攢了一肚子的話要說,哪裡有心思吃飯?連連擺手推辭。
“就算再重要的事,也得先吃飽飯”。
他倆不可能有十萬火急的事,朱高爔善意地堅持道。
尹昌隆沒有答話,徑自走到門口四下張望了一番,才放心地回到朱高爔身邊,恭敬行禮道:“王爺,郭大人因為女兒生病,這兩天沒過來,以後若總是如此巧合,難免令人生疑”。
“王爺,尹大人所慮,甚為重要,臣附議”。
解縉隨即壓低聲音,把話說得更加直白,“機密要事,還是讓郭大人回避比較妥當,如若不然,終究是一大隱患,萬一被彆人盯上,反而害了郭大人”。
朱高爔明白,他倆大概已經看清楚狀況,猜測儲位之爭已然開始。
郭銘作為武定侯郭英的兒子,若是參與進來,確實目標太大,容易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可能成為皇太孫對付吳王府的突破口。
二人所慮,的確棘手,亟待解決。
一旦打草驚蛇計劃順利實施,朱允炆必將瘋狂反擊。
吳王府防衛體係中的任何漏洞,都可能被朱允炆死死咬住。
郭銘體弱,難以自保,而且經常往返於吳王府和武定侯府,顯然是最薄弱的環節。
朱高爔不想讓郭英卷入此事,但無法阻擋朱允炆以郭銘的安危逼迫郭英表態。
最好讓郭銘遠離紛爭,等塵埃落定後,再返回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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