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朱椿並未像方孝孺那般為建文帝誓死守節。
也許,他之所以禮待方孝孺,敬重有加,隻是將其視為優秀的讀書人,並非像建文帝那般當成能謀善斷的朝廷重臣。
朱椿注重詩書禮樂教化,“以禮教守西陲”,在封地大興文風。
招攬方孝孺等賢士講學,優待儒士,隻是他實行禮樂教化策略的舉措之一。
除此之外,他還開設義學,大力發展刻書業,用自己的祿米補貼府學博士。
從始至終,朱椿對朝廷形勢都有著清醒的認識。
永樂年間,朱橞密謀叛亂,多次派人到成都遊說,朱椿始終不為所動,寫信勸朱橞及早收手。
朱椿的第三子朱悅燇跟家裡吵架後,逃到朱橞的封地長沙。
朱橞對外謊稱朱悅燇是建文帝,宣布將擁戴他重登大位。
朱椿聞訊後,擔心受連累,暗中派女婿顧瞻秘密回京,向朱棣揭發此事。
綜合以上信息,朱高爔判斷,朱椿大概率是一個識時務的聰明人。
和這樣的人交往,不需要竭力籠絡、說服,實力足夠即可。
讓朱允炆先自嗨幾天吧,朱高爔不想再做無用功,白白浪費時間和精力。
朱椿和方孝孺到京師的這天,皇太孫朱允炆親自出城相迎。
幾天前,朱濟熺走的時候,他連個麵都沒露。
厚此薄彼,做得如此明顯,不怕臣子寒心?
就算不喜歡朱濟熺,難道也不顧及你三叔的感受?
朱高爔對朱允炆的行事風格實在不敢苟同。
老皇帝心裡清楚,太孫如此興師動眾,大搞歡迎儀式,其實是為了恩寵方孝孺,向天下彰顯其求賢若渴之心。
世間的人才多種多樣,有善於吟詩作賦的,有喜歡高談闊論的,有醉心於當幕僚的,還有隻專心於實務的,……
聚攏人才隻是第一步,知人善用才能收到實效。
老皇帝想不出,太孫重用方孝孺,準備在哪方麵大展身手。
同樣都是喜歡指點江山的儒士,方孝孺和解縉又有所不同。
解縉一心想當帝王師,他善於揣摩,懂得變通,雖然還沒修煉到世事練達的程度,但是比方孝孺更通曉世故人情。
老皇帝見過方孝孺兩次,覺得那是一個沉浸於書本、癡迷於書中理想的文士,不太了解現實的波雲詭譎。
而解縉,有力地論證了冊立高爔為儲君的可行性,這就是他最大的用處。
不僅為高爔博得了一個出頭的機會,而且還能在日後的辯經中派上大用場。
高爔行事頗有章法,有條不紊,並不像解縉那般唐突冒失,鋒芒畢露,可見高爔隻是用他,並未深受其影響。
且看允炆如何任用方孝孺吧。
知人善任,既要有識人之明,也得做到量才錄用,人儘其才。
這是身為儲君的基本功。
令老皇帝倍感遺憾的是,太孫對濟熺過於排斥,不懂得駕馭群臣的個中精妙。
對於君王而言,一名臣子,能用、好用即可,管他個性是否張揚。
正因為有缺點,才不會真正危及儲位,允炆怎會連這點都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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