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三後,親友賓朋各自散去,周王朱橚陪著老皇帝回了乾清宮。
燕王朱棣見父皇沒有讓自己留下的意思,悻悻然出宮而去。
朱高爔派三保和黎輝去吳王府,向便宜爹介紹紅薯、油印機和炭筆,這三樣創新在府裡都設有專門的生產區域。
同樣是碽妃的兒子,在老皇帝心中的份量也不儘相同,朱橚遠比朱棣受寵得多。
朱棣是靠真本事打勝仗,贏得了父親的認可,而老皇帝對朱橚的喜愛那是與生俱來的。
自打朱橚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是老皇帝最寵愛的兒子,沒有之一。
也許,正因為如此,朱橚才有恃無恐地不學兵法,一心鑽研醫藥和植物,他從不需要向父皇證明自己,他天生就是老皇子最在意的兒子。
看著老皇帝眼神中流露出的滿滿愛意,朱高爔不禁為便宜爹抱屈。
便宜爹十六歲成親後不久,便跟著嶽父徐達去了北方草原,當秦王、晉王、周王在京師養尊處優安享富貴時,便宜爹在北方邊塞吞風飲雪啃沙子。
觀童說,燕王對漠北草原特彆熟悉,常在草原上做出近乎本能的反應和判斷。
根據雲層變化預測數日內的天氣狀況,通過分辨各種動物的腳印,快速找到可充饑的植物,準確定位可飲用的地下水。
若不是在草原混跡多年,如何練就這樣的本事?
委屈、抱怨統統沒用,踏下心來,專心致誌做好分內之事。
至於偏愛,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譬如天賦,給就接著,沒有也強求不來。
莫紮特六歲作曲,畢加索十四歲時的油畫水平已逼近倫勃朗,那是老天爺追著喂飯吃,沒法比。
偏心的老皇帝拉著許久未見的兒子,忘乎所以地嘮著生活中的細微趣事。
想不到老皇帝還有如此接地氣的一麵,原以為他天生勞模,心中隻有工作,原來隻是因為沒見到對的人,所以才選擇不說。
朱高爔知情識趣地退出乾清宮,不打攪父子二人相聚,回菜園睡大覺。
想不到徐景彥還沒走,見到朱高爔,她興衝衝地跑過來問道:“姑姑說,以後你所有的財產都是我的”。
朱高爔哭笑不得,妙錦這都教得什麼啊。
“姑姑沒說彆的?”朱高爔打趣問道。
“彆的什麼?”徐景彥不解地問道。
“我若是欠了外債還不起,可以將你抵出去”,朱高爔惡作劇地逗她。
“憑什麼?!”徐景彥憤然質問道。
“咱們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朱高爔再嚇唬她,溫聲哄道。
“我和爹娘,和姑姑,是一家人”,徐景彥認真地糾正道。
“不信你問姑姑”,朱高爔不與她爭辯,招手讓雲鹿把零食拿過來。
徐景彥不接,眼眸亂轉了一會兒,忽然狡黠一笑,露出疏疏落落的幾顆牙齒:“那我住在這裡,不走了”。…。。
“得姑姑同意才行”,朱高爔說著環顧四周,卻不見妙錦的身影,去哪兒了呢?
“看見世子了嗎?”
朱高爔敢打賭,妙錦肯定正和和有燉在某個僻靜的角落卿卿我我。
“在後院”,徐景彥揚起手,向後指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