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瓷啷當落地,門外霎時一片死寂,蕭桓的手?下搞不清狀況,還是頭一回被旁人喝止,而蕭桓那雙桃花眼隻是彎了彎,並未阻止林熠。
林熠埋頭在蕭桓頸側狠狠親了一口,呼吸急促地低聲道:“縉之……”說罷伸手去取悅蕭桓。蕭桓溫柔地吻他,手?探去,如?玉的指腹溫熱,將?林熠對他無限的渴望和?急一點點切抒放。
林熠伏在他身上,呼吸漸漸平複,仍是戀戀不舍又吻了一會兒才起身,邊整理衣袍邊反省,自己方才失態,簡直是色令智昏,又有些遺憾沒有儘興。
念頭一落,便很想踹自己幾腳,有些事當真是食髓知味,才想起從前的親密,這就按捺不住了麼。
蕭桓起身穿好衣服,看他一臉糾結,笑?笑?沒說什麼,隨手拿起麵具覆上,走去把門打開。
林熠對那名鬼軍親衛頷首道?:“方才失禮了,小兄弟勿怪。”
親衛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擺擺手?:“侯爺言重。”
說罷立即稟報道:“半個時辰前,建州顧氏的下任家主顧公子,向陛下請求賜婚,陛下已經準了,就待明日朝上宣布。”
林熠一怔:“顧嘯杭?他要娶誰?”
鬼軍親衛一禮:“正是顧公子,賜婚闕陽公主,不日完婚,便是駙馬了。”
林熠和?蕭桓對視了一眼,心中無限疑惑驚愕,鬼軍親衛接著道?:“第二件事,南疆使隊中似乎有王族和巫族的人,他們似乎有意向我們透露一些跡象。”
林熠混亂得很,聞言拽回一絲清醒理智,蕭桓便讓手?下退下,林熠問他:“王族、巫族,是不是跟你身上咒術有關?”
蕭桓點點頭:“南疆王族
從未與我有過聯絡,錦妃生前也與他們斷了關係,但咒術的事,他們必定知曉一二,巫族亦是如此。”
“他們這是衝你來的?”林熠敏銳地感覺到。
蕭桓道?:“南疆王室衝突一貫錯綜複雜,說不準是誰在作怪,但那邊並沒有直接挑釁燕國的本事,多半是想設局圖謀什麼。”
林熠有些不放心,南疆沒有朝燕國宣戰的實?力,但單以錦妃當年把永光帝折騰的程度就能知道,論邪術詭道?,南疆王室巫族絕不是好打發的,尤其他們很可能就是衝著蕭桓來。
“麟波盛會結束還有些日子,使團趁熱鬨作亂也不是沒可能。”林熠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彆擔心。”蕭桓安慰他。
林熠隻好儘量樂觀:“也行,說不準能找到咒術的線索,不算他們白來一趟。”
蕭桓被他逗笑?了:“萬一他們就是不想白來一趟呢?”
林熠不以為意道:“除了你,他們圖謀什麼都好說,若是打你的主意,我調兵踏平南疆。”
蕭桓給他正了正發冠,道?:“這麼大脾氣。”
蕭桓著人處理使團的事,林熠策馬穿城到顧家彆院,大步流星進去,管家正跟家中手?下說著什麼。
管家見林熠,立即恭敬一禮:“侯爺,少爺還未回來。”
林熠算了算時辰,也等不住,乾脆直接轉身出了宅子,上馬往皇宮去。
入宮問了人,林熠便到外苑楓廊方向去,果不其然恰遇著剛告退的顧嘯杭。
顧嘯杭見林熠來,怔了怔,林熠與他對視片刻,也不知拿他怎麼辦才好,收了收手裡往放下的馬鞭丟給仆從。
皇宮長廊望不到頭一般,林熠靜默著,顧嘯杭反倒先開了口:“聽說了?金陵城一貫傳消息快。”
江州,天地間雨幕綿延。
邵崇猶從茶樓裡出來,街上行人匆匆,隻見疾走而去的步伐和?無數油紙傘麵。
左右望去未見聶焉驪,他戴上鬥笠踏進雨幕中,看了一遭,便果斷往西邊去。
未幾步走到一處巷口,餘光被一抹朱紅吸引,邵崇猶走過去,拾起地上孤零零的朱紅油紙傘。
聶焉驪有時候脾氣倒真是讓人不懂,譬如下雨天一定要撐傘,即便很不方便。邵崇猶都由著他,倒還覺得挺有趣,挺可愛。
傘是聶焉驪的,傘柄一處切口鋒利,竹乾斜斜被斬下一截。
邵崇猶望進黑沉巷內,捕捉到磚石上深深的交錯劍痕,眉心一沉,收傘按劍追入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