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腦中電光石火一般，連連嘔出幾口鮮血。
“晚間還要與那魔龍教聖女攀談完璧之會的事情，珠兒的妹妹的性命尚握於人手，您可不能先倒下啊。”
陳祖義不敢上前，言語勸解道。
珠兒……
朱栩緊皺雙眉，一時惡感上頭，又嘔出一大口鮮血，腦袋快要崩潰，還在飛速思考著。
這麼說那聖女玉麵麒麟是不知道魔龍教主真實身份的，不知便是他幼時的養父，吳王張士誠？
不對，她是知道的，那女人自始至終都在撒謊，她若真如那緣落所說，與魔龍教的混沌一齊出現，刺傷了他，然後將其擄劫到那艘機關船上，那就說不通了，既然這聖女委身魔龍教的原因是為救父兄，她又怎會去刺傷他！
朱栩搖了搖頭，他仍是願意相信她對柳生十一郎的感情是真的。
或許她真的為報養育之恩，或者被魔龍教主脅迫，知道自己就算與柳生十三郎私奔，最終也會被抓回來，受儘酷刑。
這是朱栩自己腦補的原因，他實在不想再看柳生兄受苦，他的身世實在太可憐了。
朱栩此刻看誰都很可疑，包括眼前這個對他惟命是從的陳祖義，和他共事多年，流竄於琉球一帶的海盜頭子，縱使認識他比認識鄭江龍還要早很多年。
仿佛又回到了早年漳州打拚的時候，那時候他能依靠的也隻有他自己，可那時他心裡有安慰，因為他有個懵懵懂懂的珠兒妹妹要照顧，連宋兄也不過是比旁的小屁孩更加書呆氣一些。
可笑的是兩人一個要開酒樓一路開到京城去，一個更厲害，要富甲天下。
他信心滿滿的拍胸脯跟兩人保證，有兄長在，這都是小意思。
朱栩緊繃著的麵皮突然苦笑兩聲，可把陳祖義嚇壞了，大致以為他大喜大悲後身體本就病弱，承受不住，發癔症了。
“東家？”
朱栩回過神來，推開他，“晚上與聖女商議完璧之會的事情我不去了，你帶句話給她，‘一命還一命，這是你與柳生十一郎最後的機會了，我會向他說清楚你的事情，至於他下不下手，由他自己決定，你攔不攔，由你自己決定。’”
陳祖義震驚地望著朱栩：“不是，東家！這我沒明白？”
“照傳便是。”
朱栩道。
“可是珠兒妹妹……”
陳祖義道。
朱栩閉目，仿佛這樣就能逃避一切。他太自私了，人人都自私，他也不例外，他至少要向當事的雙方說明情況。除此之外，他什麼也做不了，珠兒是他的一切，他不能沒有珠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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