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你是暴怒父神？還喜歡我？彆，彆開玩笑了！”
“不可能，伱這個騙子，不要再說這種謊言了！”
癲火腦袋上的火焰，不斷搖曳，顯示著她此刻有多麼的震驚。
“我沒有騙你。”李誠搖著頭，溫柔地笑著，使用著質疑：“現在的暴怒父神，是個精通欺詐的混蛋，他通過概念係的術法，直接將我的存在，替換成了他。”
“概念係的法術？”顛火疑惑。
“對，那種替換是恐怖的，能夠直接作用於他人的記憶。”李誠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將世間所有生命腦海中的我，替換成了他。”
“這……”顛火本能地覺得李誠是在騙她。
但不知道怎麼的，腦袋裡麵卻多出來了另外一道聲音，那聲音不停說著。
“萬一是真的呢？萬一他就是真正的暴怒呢？”
“萬一，他真的愛你呢？”
一時之間，顛火的火焰腦袋抖顫，心神也不斷動搖。
同一時間，李誠的耳邊也傳來了係統的聲音。
【你使用了質疑，你想要讓癲火認為，你就是暴怒父神。】
【你和癲火之間的實力差距過大，理論上來講，這次質疑不可能成功。】
【但因為你身上攜帶著欺詐母神準備的暴怒徽記，本次質疑可以發動。】
【當你言之有理，可以自圓其說，顛火會將你說出來的話，當做現實。】
【為了保證質疑的成功，現實中的某些事情，也同樣發生了改變。】
【作為代價，你需要支付五億年的壽命，是否支付。】
‘支付。’
李誠一邊在心中說著，一邊發動了【始源魔法·徽石轉嫁】，將扣除壽命的代價，轉移到了顛火身上。
而麵前的顛火娘娘，腦袋上的火焰，也一下子，就燒了兩米多高。
“五億年！我TMD又少了五億年的命！”
“不是一億年，不是兩億年，是TMD五億年啊！我這一生能有幾個五億年啊！”
“我DNMDD，我CNMDC……”
“我*******”
說實話，她這模樣，倒是比暴怒父神還暴怒。
而李誠卻完全沒有始作俑者的自覺，反而悲痛萬分地攥著拳頭：“果然，那個家夥，又動手了。”
“他不僅奪取了我的神位，我的力量，現在，他竟然還想把你也從我身邊奪走！”
“混蛋，那個該死的混蛋！”
“他究竟，還想從我身邊，奪走多少！”
聽到這話，顛火口中的咒罵都停了下來，她愣愣地扭過頭，看向李誠：“你……真的是暴怒父神？”
她不是沒有懷疑，麵前的少年，就是奪走她壽命的罪魁禍首。
可問題是，她壽命被扣除的時候，這少年身上，並沒有流露出巨量的魔力波動。
這種直接針對他人壽命的能力，一定是概念級的魔法或禱告。
而概念級的能力，其魔力波動，應當堪比禁咒才對。
最重要的是，這種能力的發動，是必然需要儀式陣的。
兩個條件相加，李誠的嫌疑，也就在頃刻間被洗刷。
於是，顛火看著李誠，搖曳的火焰，更加疑惑了。
這個少年，那深情到了極致的表情，無疑在訴說著，他對自己的愛意。
而他竟然還知道，自己的壽命被扣除了的事情，這件事，她可誰都沒告訴過。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還攜帶著暴怒的徽記。
難道……他真的是暴怒嗎？
火焰抖顫，顛火隻感覺呼吸都加速了。
不，不對，還有一種可能……
他是顛火派來刺殺自己的，目的是讓自己放鬆警惕，對，這種可能性雖然小，而且不符合邏輯，但也未必沒有可能……
說不定……
“顛火小姐！”就在這時，李誠卻猛地攥緊拳頭，仰天長歎：“我以我修斯·達爾的靈魂起誓，與現在的那暴怒父神，勢不兩立！”
他現在往修斯·達爾身上扔鍋，扔的越來越熟練了。
而顛火也心神一顫。
竟然用靈魂起誓，看樣子，他確實不是暴怒派來的人。
可是，無論怎麼樣，這小子也隻有三階。
要讓她相信，三階魔族是暴怒父神，未免有些……
“顛火小姐，唯獨對你，我不想隱瞞。”就在這時，李誠又一次開口。
這一次，他解放了血統【猩紅血月之龍】。
【此血統是比龍族和血族更高級彆的血統，關於龍族的那部分血統，將被視作最高級彆的純血之龍，又或是從亙古沉睡中醒來的古龍；關於血族的那部分血統，將被視為隱世的真祖，又或是墮入凡界的血月神祇。】
這還是他第一次，將自己的這融合血統，完全展現在其他人的麵前。
雙眸在一瞬間變成了猩紅色的寶石，黑發之中生長出黑色的龍角，那雙角上還有猩紅色的絲線在流轉。
兩顆虎牙從嘴角伸出，本就白皙的肌膚一瞬間變得蒼白，猩紅色的符文脈絡在皮膚下不斷流轉。
他整個人的氣質，在一瞬間變得優雅而深邃，若龍吟一樣的聲響，在宮殿內此起彼伏。
而那從身上釋放出來的浩瀚靈壓，化作無形的漣漪蕩向幽影之地。
正手拿著長鞭，耀武揚威著的侍衛們，頃刻間心神抖顫，站立不穩，跪伏在地。
那些囚犯們，也沒有比他們好上多少，不自覺地把頭埋低，戰栗不已。
“這，這是那位大人的威壓嗎？怎麼，怎麼感覺與往日不太一樣……”
侍衛長官額頭上滿是汗珠，心中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了惶恐。
這威壓，不會和那個修斯·達爾有關吧？
不，應該不可能。
而在宮殿的外麵，洛天也跪在地上。
他距離宮殿最近，也正好被與那威壓零距離的接觸。
隻感覺胸口一陣翻江倒海，靈魂都戰栗不已。
他呆愣愣地望著宮殿的大門，憤恨地用拳頭捶打著地麵。
“修斯兄弟怎麼還沒有出來……這威壓，是裡麵的哪位大人發怒了嗎？”
“該死的，兄弟，我應該攔著你的。”
“讓你直麵這樣的怪物……”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
而在宮殿內。
顛火臉上的輕視早就消失不見了。
那旺盛而浩瀚的靈壓，並非來自李誠的實力。
若是單論實力，他這增幅之後，也隻是不過五階的綜合力量，怎麼都不可能讓顛火臉色驟變。
那威壓，來自於血統。
那是讓顛火，都差一點要單膝下跪的血統。
這簡直不可思議。
顛火在深淵中，已經存活了億萬年，刨去那大量睡眠的時光，她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毀滅著其他的世界。
她不是沒見過血族，也不是沒見過龍族。
但她從未在任何一個生命的身上，見到過這兩種血統的結合。
最重要的是，她能夠感覺到，李誠身上的血，並非有父有母的子嗣之血，也並非是靠初擁而得來的血裔之血，而是找不到根源所在的始祖之血。
換句話說，是承接世界意誌而降生的……
真祖。
僅從血統的層麵來講，麵前的男人，確實與她同格。
不，說不定比她還要高貴。
“你……到底是……”連顛火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聲音竟然在打顫。
李誠想了想，為了維持自己的人設與逼格，一本正經地胡謅道：“我乃猩紅血月之龍，是一切龍族的根源，一切血族的真祖。”
而他沒有意識到的是，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這一次的質疑，還沒有結束。
“猩紅血月之龍……”顛火看著李誠，突然感覺嘴巴有些發乾。
到了此刻，她已經不再懷疑李誠的身份了。
一切血族的真祖，一切龍族的根源，這樣的生命，深淵中哪一位半神的位格，能夠在他之上？
而這樣一位存在，卻在深淵中毫無名號，不被任何人所知曉。
這不正說明了，他被某種概念性的術法，抹殺了存在嗎？
不會錯的，他沒有騙自己。
他就是……
暴怒父神。
顛火的火焰腦袋逐漸熄滅，凝聚成一張，看起來大概三十歲左右的，嫵媚少婦的臉。
那臉上的雙瞳，此時顫抖連連，情難自已。
他真的是暴怒父神。
他沒有騙自己。
他真的喜歡自己。
這一瞬間，顛火突然感覺非常想哭。
她這上億年的時光，並非浪費。
她為暴怒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沒有價值。
那個她所心心念念的人，一直都愛著她，隻是她，不知道罷了。
而李誠，看著變成人臉了的顛火，也不由得眼神一亮。
還彆說，顛火姥姥這臉蛋，與其他的幾位女士，還是有著明顯的差彆的。
柳眉杏眼，唇瓣飽滿水潤，笑起來的時候嫵媚動人，妖嬈無比，讓人忍不住想要品嘗一下。
而那熟婦才有的風情萬種，配上藍色的皮膚，更是彆有一番風味風味。
但他此刻，卻沒有露出LSP的目光，相反，他的表演還在繼續。
但從麵上看，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有此時的李誠這樣，正人君子了。
他深情地凝望著麵前的藍色妖姬，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
顛火不由地身形一顫。
她下意識地緊張了起來，想要把李誠推開，卻發覺自己的身體滾燙無比，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
而李誠那頂級渣男的語錄，也慢慢傳進了她的耳廓：
“顛火小姐，我好想你，你知道嗎……在被替換了的這無數歲月裡，我失去了好多好多的記憶。”
“我記不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也記不清楚，自己這一生究竟做了什麼。”
“但唯有兩件事，我記得非常清楚。”
“哪，哪兩件？”
滾燙的熱息撲麵而來，顛火隻感覺，這男人的呼吸，要比她的火焰還要旺盛一萬倍。
她羞澀地偏過了腦袋。
好在她的皮膚是藍色的，看不出來臉上的緋紅。
“第一件，是向那個奪走我一切的混蛋報仇，把我失去的所有，都奪回來。”李誠柔聲說道。
“嗯，你應該奪回來。”顛火點點頭，也是憤恨無比：“他對你做了這樣的事情，他該死。我會幫你的，說吧，你需要我做什麼？”
“先不說這些。”李誠卻搖搖頭，聲音比剛剛還要沙啞：“那個混蛋奪走了我的一切，讓我靈魂在無限的混沌中徘徊，那是無邊無際的黑暗，無邊無際的寒冷。”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腦補著自己現實世界裡，在衡水上學的經曆，回想著那天天五點起床跑操，寫作業寫到兩點，還要忍受舍友鼾聲的歲月，使勁擠出幾滴眼淚。
“暴怒……”顛火呢喃著，她跟隨著李誠的描述，仿佛也置身在了那痛苦的地方：“我無法感同身受，但我想，正是憑借著對那個可憎東西的恨意，你才撐到現在的吧。”
“不，你錯了。”李誠搖搖頭。
“啊？”顛火疑惑。
下一秒，李誠猛地上前，一把摟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聲低呢：“讓我堅持到現在的，根本就不是恨，而是……”
“愛啊，顛火小姐！”
“什麼？！”顛火愣在了當場。
而李誠的輸出，才剛剛開始。
“在那無限的黑暗，漫長的歲月之中，雖然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我……卻記得你對我的愛。”
“我記得，我們一起，覆滅了阿特尼亞克世界的亡靈帝國，我把亡靈的骨頭，熬成了排骨湯，而你站在我身旁，為我喝彩的笑容。”
“我記得，你因為我想要看煙花，就親手點燃了特利威爾世界的地核。”
“我還記得，你就因為我說了一句有點無聊，就將艾拉澤斯世界的精靈們，全部性轉！”
“……”
“這一切，我全都記得啊！”
這些全都是PC版本中，顛火和暴怒的背景故事。
李誠自然牢記於心。
一方麵，是因為他是一個邪道玩家。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這兩個貨的愛，實在太過抽象。
“是因為你的愛，我才撐到了現在，是因為對你的思念，我才能從那無邊無際的黑暗與孤寂中醒來！”李誠深情地“告白”著，眼眸中的愛意，根本無法抑製。
“好多次，我都已經放棄了，放棄醒來，想著就那樣死去吧。”
“但是，一想到我還沒有回應你的愛意，我就後悔，自責，恐懼，無法饒恕那樣的自己。”
“所以，我回來了。”
“我用儘全力，從那生與死的夾縫中，回來了。”
“我隻想告訴你。”
“顛火，我愛你。”
“暴怒……原來，原來……你全都記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