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
“軍師,軍師,你在做什麼?停下,快點停下,按照計劃行事!”真實母神連忙拿起通訊器,朝著自己的軍師大喊。
“母神大人,不行的,不能去那兩個地方!”另一邊,女軍師接通了通話:“我們剛剛知道,那兩個地方布下了重兵,是等我們自投羅網的陷阱!”
“陷阱?等等,你從哪裡得到的情報?”真實母神看向李誠。
“我們審訊了戰俘,所有的戰俘口徑是統一的!西側和東側的祭壇,就是顛火為我們準備的墳地啊!”女軍師大喊著:
“我們被騙了,暴怒父神的勘測官,被騙了!”
“不,你先等等,軍師,你等一下!”真實母神隻感覺頭皮發麻。
她看向李誠,深呼吸著:“暴怒,你說話啊,到底怎麼回事?你的探測員,會不會出錯?”
“嗬,這是你詢問問題的態度嗎?”李誠卻是饒有興致地攤手托腮,淡淡道:“你甚至不願意叫我一聲父神。”
“……”真實母神強忍著打死李誠的衝動,急切道:“父神,你的探測有可能出現問題嗎?”
“絕無可能。”李誠淡淡道:“這次探測,是老夫親自去的,那兩個祭壇並未有什麼陷阱。”
真實母神點點頭:“你聽到了嗎?軍師,作戰計劃不變,去兩個祭壇!”
“母神大人,您還沒有搞清楚嗎?”對麵的女軍師卻毅然決然地說道:“暴怒父神,不值得信任!誰知道那陷阱,是顛火布置的,還是他布置的!”
“注意你的言辭!”宰相魯伊怒道:“我可以把你剛剛的話,當成你們真實領,對我們的宣戰嗎?”
“……軍師,謹言慎行。”真實母神咬著牙,這一刻,她也拿不準了。
平心而論,她也沒辦法百分百確定,李誠會不會在坑她。
可是,我和他簽訂了契約啊。
契約是無法繞過的啊……
真實母神用手指搓揉著長袍的衣擺,看著李誠,每當她遇到想不通的問題的時候,就會做出這樣的小動作。
等等,雖然契約無法繞過,但記憶卻可以啊。
如果暴怒父神從一開始,就修改了他自己的記憶,讓他認為,那地圖是真的,但其實,那地圖根本就是假的呢?
如果說,他從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要坑自己的準備呢?
用這樣的方法,就能夠繞開契約的限製了……
咯噔,咯噔,咯噔……
真實母神的心臟在狂跳。
這種緊張,讓她回想起了無數歲月之前的那一天,回想起了她從深淵意誌體內逃回來的那一天。
那是她這一生的遺憾,也是她一生的渴求。
她看著李誠,不斷吞咽著口水。
若是以前,她萬萬不相信,暴怒父神敢在這種事情上坑自己。
但現在,她卻動搖了。
這個男人在這一次展現出的一切,都與以前截然不同。
一個人的性情絕不可能大變,除非他被奪舍了。
而在天命世界,奪舍一個深淵正神?這根本不可能!
所以,答案隻有一個了。
以前的一切,都是暴怒父神的偽裝。
他藏得極深,深到所有其他的正神們,都沒有看出他的野心!
既然如此,那這一次……
恍惚之間,真實母神回想起了與李誠的點點滴滴。
“等等……”
“我怎麼感覺……”
“他是故意把指揮權給我的……”
這一刹那,所有的不合理都連成了一條線。
為什麼這一次,他對我的態度不一樣……
為什麼,他好像提前就知道了,我在渴求真視之眼……
為什麼,馬上都要贏了,他還是對這必勝的軍功沒有任何興趣……
“這是陷阱……”真實母神在心中喃喃自語:“這是一個針對我的陷阱,不僅是這張地圖,從我到達暴怒父神領開始,他就在給我設陷阱……”
“他故意把指揮權給我,他讓我以為,我是自己得到的……”
“他不在乎這次戰爭的勝負……不,不對,應該說,他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打贏和顛火的戰爭,這是為了我而設計的局……”
“他的目的隻有一個,讓我來指揮,然後輸掉,將所有的精銳都賠上……”
“他想要讓深淵意誌,失去對我的信任!”
“這是一張無形的網,而我已經鑽入其中了……”
“初升,初升東曦……”
這一刻,真實母神隻感覺不寒而栗,汗毛倒豎。
耳邊的聲音變得飄忽不定,腦海中因為戰栗而產生了腦霧。
這漫長的歲月以來,她已經忘記了恐懼為何物。
但現在,站在李誠的麵前,看著他人畜無害的陽光笑容。
真實母神想起了,那刻在所有生物基因裡的,無法被消融,被遺忘,被湮滅的……
恐懼。
“母神大人,我們究竟怎麼辦?”
女軍師的催促將真實母神拉回了現實。
她急促地呼吸了兩下,又回到了往日的鎮定。
緊接著,她又深深地看了眼李誠,一字一頓道:“去幽影之地的大本營。”
“祭壇……
“是陷阱。”
“真實母神大人,您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魯伊宰相眯起了眼睛:“您在葬送父神大人和您的心血。”
“收起你的偽善吧,我說,去幽邃洞窟!”真實母神一聲嬌呼,直接蓋住了魯伊的聲音,她死死地盯著李誠,聲音卻是對著光幕:
“軍師,你會為我取下勝利的,對嗎?”
“YES,MY?LORD!”
女軍師用拳頭擊打一下左胸,多汁的美肉顫抖了一下,掛斷了通話。
緊接著,大軍就朝著顛火的大本營衝去。
做完了這個判斷之後,真實母神無力地癱倒在椅子上,捂著額頭,發出陣陣冷笑:
“暴怒父神,你真是一個恐怖的家夥。”
“所有人都被你騙了,包括我……”
“我差一點就要中你的計了,差一點就要滿盤皆輸了。”
“要不是我的軍師留了個心眼,審訊了俘虜,想必現在,他們已經被團團包圍,死在了顛火手裡了吧?”
“放肆,你在說什麼!”魯伊一聲令下,房間內的親衛隊都拔出了兵器。
劍拔弩張的氣氛,又一次充盈整個營帳。
但這一次,李誠卻微微抬起手,將魯伊的法杖壓了下去:“嗬嗬,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就在剛剛。”
真實母神鬆開捂著額頭的手,眼神前所未有的疲憊:
“我全都想明白了,這場局,根本就不是為顛火準備的,你所給我發出的會獵邀請,獵的也根本不是顛火。”
“而是我。”
“暴怒父神啊,我真的是看錯了你啊,我把你當成一個無能的男人,是我大錯特錯。”
“想一步,算三步,可怕的男人……”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根本聽不懂……魯伊有些茫然地看著李誠和真實母神。
而和她同樣茫然的,還有隱身了的莉莉絲貓。
“李誠……真的想了這麼多嗎?”
“我怎麼不知道啊喵……”
“可惜了,暴怒父神,你的全部算計,此刻都已經化作烏有。”真實母神搖著頭:“我已經看穿了你全部的把戲,現在,這場戰爭的勝利,是我的了。”
“我必須得承認,你是一個可敬的對手。”
“當我解封真視之眼,獲得力量之後,一定會第一個殺了你,絕不給你反擊的機會。”
“這是我對您的尊重。”
“父神閣下。”
而李誠隻是保持著陽光的笑容,手指輕輕敲著桌子,不置可否地看著她,也看著那光幕:
“5。”
“你說什麼?”真實母神皺起眉頭。
“4。”
“你在倒數,倒數什麼?”
“3。”
“等等……難道……”
“2。”
“不對,不對,還有一種可能,你是故意的,等等……”真實母神眼神一顫,像是想到了什麼。
“1。”
“停下,停下!”
“0。”
真實母神握緊通訊器:“軍師,停下,陷阱,這邊才是陷阱!他利用了我的思考方式!他讓我做出了這個判斷!停下,快停下啊!”
……
“母神大人,我覺得,我沒有機會了。”
幽邃之地的洞口處,一片湛藍色的火焰熊熊燃燒。
所有的生靈,都被那滾燙的火焰灼燒著。
但詭異的是,這些魔族最精銳的士兵們,卻連抵抗都沒有抵抗,就這樣呆愣愣地站在火中。
任由身體被焚燒成灰燼。
而在那片火海之中。
真實母神最信任的女軍師,一點一點跪倒在地。
悔恨的眼淚剛剛落下,就蒸發成了熱氣。
也就在這遲來的後悔之中,女軍師突然產生了一個疑惑。
“我……”
“什麼時候審訊過戰俘?”
“我……什麼時候,得到了那兩側祭壇是陷阱的情報?”
“我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
她一邊想著,眼睛一點點瞪大,嘴角一點點拉扯。
那迷茫的神情被恐懼充盈。
遲來的後悔,奏響了戰栗的樂章。
她看著自己的肚皮,想起了一切。
不,根本就沒有什麼審訊戰俘,也沒有什麼情報。
那一切,都是她肚子裡藏著的那個生命。
發出的聲音。
而在指揮的營帳之內。
李誠停下了,那富有節奏感的,敲擊桌子的動作。
他看著真實母神,嘴角輕輕上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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