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李誠也自動將這句話，翻譯成了出生族的語言。
暴怒父神的神性是搶來的=我也能搶走暴怒父神的神性。
既然都是搶，他暴怒搶的了，我李誠就搶不了了？
李誠攥了攥拳頭，那能吞噬一切的淚滴，正在掌心湧動。
“呦，小夥子心性不錯嘛。”化身老者意外地看著李誠，他本以為這貨會因為這個秘密震驚不已，沒想到這麼鎮定。
“我還以為你會問我詳細的細節。”
“那些都不重要，告訴我另一個秘密吧。”
“嗬嗬，好。”化身老者雙手負於身後，目光中透露著複雜的感情，像是恐懼，又像是遺憾，還夾雜著些彆的什麼。
“第二個秘密就是——深淵魔族死後會回歸深淵這件事，是謊言，是徹頭徹尾的謊言。”
他的聲音不大，但傳入莉莉絲貓的耳中，卻讓她心悸了一下。
“等等，你說什麼？回歸深淵是謊言？這不可能啊！”
李誠尚未說話，莉莉絲已經急切地發問了：“深淵為什麼要撒這樣的謊？”
“若死後不能回歸深淵，魔族們又怎能悍不畏死？”李誠喃喃說著：“好一手，妙棋……”
“可是，這秘密有什麼危險的？”李誠皺起眉頭：
“這應該是一件好事啊，既然知道了回歸深淵是謊言，那天命大陸就不用擔心，麵對的是殺不完的敵人了。”
這麼多年以來，天命大陸收縮兵力，建造堡壘，就是因為，深淵魔族是殺不完的。…。。
死後的魔族，也會在幾十年，幾百年後複活。
若回歸深淵是謊言，那對天命大陸而言，或許就有新的可能性了。
“誰告訴你，深淵是殺得乾淨的了？”化身老者卻微微偏頭，戲謔地看向他。
“你……什麼意思？”
“回歸深淵雖然是假的，但深淵不死不滅卻是真的。”化身老者笑道：“不然的話，他又為什麼能生產出一隻又一隻的魔族？一位又一位的神祇？”
“你的意思是，死去的魔族，都轉化成了力量，被深淵用來生產新的魔族了？所以，深淵在這億萬年來，力量才一直守恒？”李誠端著下巴。
“嗯，還差一點，其實……”化身老者剛想繼續說什麼，卻看到李誠仍然一副沉思的表情，於是便閉上了嘴巴。
果不其然，幾秒鐘後，李誠喃喃自語：“不，不止是這樣……若隻是這樣的話，這個秘密根本對天命大陸沒有影響。”
“充其量隻是，深淵魔族們並不知道，複活的自己，已經換成另一個人了……”
“還有更深層的東西……等等，喂，老登，重新製造出來的深淵魔族，實力是與他死那一刻相同嗎？”
“嗬嗬。”化身老者笑著：“並不是，而是和他誕生的那一刻相同，若是誕生時是7階，死前是9階的話，複活就是7階。”
“那樣的話，少的那兩階去哪裡了……”李誠呢喃著。
“複活過程中的消耗？類似手續費？”莉莉絲眨眨眼。
“就算是手續費，又是誰收取的呢……”李誠說著，腦後突然閃過一道閃電：
“深淵……難道是活的？”
“哦？”
這一次，化身老者沒有像往常那樣，淡淡的笑著，反而很是意外地看著李誠：
“我確實沒有想到，你竟然能夠想到這一層。”
李誠看他一眼，繼續說道：“我一直以來，都認為深淵隻是一個地方，一個像是天命大陸一樣的地方。”
“但現在想想，這或許隻是先入為主罷了。”
“深淵有很多的不合理之處，比如，魔族明明不需要以人類為食，卻還是要去獵殺人類。”
“那被魔族毀滅的世界中，也並沒有魔族們需要的資源，他們卻還是去侵略。”
“他們的一切暴行都沒有邏輯，不是為了搶奪利益，也不是為了謀求生存，隻是為了殺戮而殺戮，為了破壞而破壞。”
“我本以為，這就是一個設定，一個遊戲策劃拍腦子想出來的，無法自圓其說的設定罷了……”
“可如果，這裡麵藏著合理的邏輯呢？如果，魔族們的殺戮，是有理由的呢？”
說道這裡，李誠頓了一下，眼神中的感情，也變得與化身老者一樣複雜：
“如果，深淵是活的呢？如果孕育萬千魔族，替他殺伐，就是他提升實力的方法呢？”…。。
“我，我怎麼聽不明白？”莉莉絲歪著貓頭，眼睛都快繞成蚊香了。
“簡單來說。”李誠解釋道：“深淵一開始有20000點魔力，他用10000點創造出魔族，緊接著，把這魔族派出去殺戮，侵略，修煉，讓他提升實力。
“並告訴他，不用怕，死後會幫他複活。”
“於是，那魔族便悍不畏死地侵略殺伐，實力一直攀升到20000點。”
“這個時候，他戰死了。”
“深淵會兌現自己的承諾，讓他‘複活’，但‘複活’的他，卻還是隻有10000點魔力。”
“他通過殺戮提升的那10000點魔力，就變成了深淵的了，深淵什麼都沒做，隻是生產了他，就白嫖了10000點魔力。
“而那魔族，辛辛苦苦戰鬥了一生，到了最後，卻一夜返回解放前，恢複了出廠設置……”
“這，這深淵也太黑了吧？一，一點都不給那魔族留？”莉莉絲貓咽了咽口水。
“是的，不僅不留，而且，你彆忘了，根本就沒有複活這一說，那‘複活’的魔族，不過是一個，有著他記憶的複製品罷了。”
“不，那些記憶都不一定是真的，說不定，也被深淵調整過，將其反抗的念頭全部洗掉，隻留下對深淵的忠誠。”
李誠悠悠地說道。
而莉莉絲貓已經聽傻了。
若是這麼說的話，這些深淵魔族從誕生的那一天開始，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他們不斷地殺戮，不斷地破壞，不斷地釀造悲劇。
等到他們實力增長到深淵滿意的狀態，就安排他們去死。
將得到的力量，全都獻給深淵。
臥槽，這些魔族，不就是徹頭徹尾的牛馬嗎？
而且，還是被信仰洗過腦的牛馬！
“這個過程，叫做果實的成熟，而最後對魔族的掠奪，叫做果實的采摘。”化身老者輕聲說著：“有沒有感覺在哪聽過這些詞？”
“魯伊……”李誠皺起眉頭。
是的，魯伊在被淚滴折磨的那段時間，就時不時地說著，自己是果實，是已經成熟的果實。
那負責采摘他的……是暴怒父神？
不可能，暴怒父神這麼瓜，一看就不是那種藏在無數陰影之後的大BOSS。
逼格根本不夠。
“沒錯，就像你想的那樣，暴怒父神那個瓜皮，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化身老者繼續說道：
“真正洞察了這一切的有兩位，其中一位，是疫病母神。”
“她看透了深淵的騙局，認識到了深淵七神的本質。無論她看上去地位有多麼高貴，都隻不過是深淵精心準備的一顆果實罷了。”
“等到時機成熟，她也會被深淵采摘，被咀嚼著，吃的乾乾淨淨。知道了這一切的她，並不打算坐以待斃。”
“所以，她將深淵給殺了？”李誠皺起眉頭，他總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
“她哪裡有那個本事，將深淵殺掉？嗬嗬，深淵啊深淵，那可是……”化身老者突然停下，接著輕笑一聲：“隻是有一天，深淵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
“嗯，你也可以用，不見了，沉睡了，神隱了等等各種各樣的詞彙，隻要你能理解。”
“總之，他不再向七神下達指令，也不再創造新的魔族，甚至就連那些死去魔族的沉睡果實，都不再采摘了。”
聽到這話，李誠眉毛一挑。
又一個疑惑解開了。
深淵七神裡麵，苦痛母神紅月和欺詐母神雌小鬼，兩個人一個消極怠工，擺爛成癮，另一個天天當樂子人也不做正事，卻一直沒有被深淵責罰。
李誠原本還以為是深淵不想管她倆。
現在看來，是深淵根本就不見了罷了。
“也就在那個時候，一直觀察著這一切的疫病母神，意識到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化身老者繼續說道：
“於是，她進入到了深淵的核心之內，竊取了深淵的權柄。”
“這東西，還能竊取？”李誠的出生雷達又轉動了起來。
要是疫病母神能竊取的話，那他李誠，也未嘗不可吧？
“我不知道她怎麼做到的，但她確實做到了。”化身老者繼續說著：“從那天起，她就以深淵自居，發號施令，指揮剩下的深淵六神，對各個世界侵略。”
“而且，與之前的深淵不同，這疫病母神才是真正的吃絕戶。
“她用深淵留下的身軀生產魔族，但卻將那些死去變成果實的魔族，吃進自己肚子裡麵。”
“用深淵的權能，溫養自己？”李誠挑挑眉毛。
“是的，世人皆認為，疫病母神，是一位實力與虛無母神相差無幾的半神。”
“但這千萬年過去了，吃掉了這麼多魔族的她，到底有什麼樣的實力，我也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她的恐怖，絕對在你我的想象之上。”
“說不定，她已經超脫，成為了真神。”
“你所知道的，那些天命大陸上的慘案，無論是屠戮你那隻藍色巨龍全家的風暴王城之戰，還是讓無數將士埋骨的夜城之戰，又或者還沒發生的，燒儘滿月學院，讓顛火肆虐整個大陸的計劃……”
“這一切一切的幕後主使，都是疫病母神。”
“原來是這樣。”李誠點點頭，將疫病母神的名字記在了小本本上。
窮則猥瑣發育，達則要她狗命。
“那暴怒父神呢？他在其中，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李誠又問道。
“我想，你應該也猜到了吧，暴怒父神的真實身份。”
“嗯，我大概猜到，他應該不是這個世界的生命。”李誠點點頭：“也是……邪神那一方的？”
“嗯，沒錯，他是疫病母神召喚來的。”化身老者繼續說道：“而召喚他的目的……”
“是因為暴怒母神吧。”李誠接上話茬：“如果我猜的沒錯，第二個察覺到一切真相的人，就是那位暴怒母神。”
“而她與疫病母神不同，她想的，應該是要利用深淵不在的時刻，讓所有的魔族，擺脫殺人與被殺的宿命。”
“但很可惜，她把這個想法告知了疫病母神，最終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唔……”
化身老者極為意外地看著李誠。
如果說，之前李誠的推測，隻是讓他意外的話，那現在的推理，卻讓他微微震驚了。
隻憑這麼簡單的信息，竟然就推理出了事情的全貌。
這個人的腦袋，或許不隻是出生點這麼簡單。
等等，以這貨的出生程度，不會是早就知道這些事情，在扮豬吃虎吧？
搖搖頭，將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袋，化身老者鄭重地看著李誠：“你的猜測幾乎完全正確，隻有一點錯了。”
“哪一點？”
“第一個發現深淵出事的人，第一個看透事物本質的人，不是疫病母神，而是暴怒母神。”
“她才是覺醒者。”
“而疫病母神，隻是一個……”
“徹頭徹尾的背叛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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