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母哭了半天,見沒有人安慰她,偷偷一瞥,人都走了大半,剩下的人也拿她當熱鬨看。
她跳起來,拿起掃帚趕人,惱羞成怒道:“滾滾滾!你們給我滾,一群冷血的東西。”
牛母都走了好一會,回頭一看,兒子還杵在那看熱鬨,她瞬間氣得心梗,跑過去,給了他一巴掌,罵道:“還在這乾嘛,等著這個老妖婆借車嗎?”
牛二一聽這話,拽著他媽跑得飛快,他可不想向人品不好的人借車。
不是小氣,而是這些人隻要用的不是自己的車,就使勁折騰,絲毫不怕傷了車子。
上個月就借出去了一次,三個車輪壞了兩個,他上門去要修車費,還被倒打了一耙,說他故意訛錢。
在他看來,鄧母就是這種人。
不借不借,堅決不借,牛二飛速的跑了,跑出了飛毛腿的架勢。
鄧母見狀,氣得罵罵咧咧,最後為了大孫子,隻能花錢坐公交來到醫院,可是找了半天,醫生護士都問遍了,都沒人見過徐儘歡。
她欣喜若狂,說不定徐儘歡就是嘴上說的厲害,讓她來做墮胎手術她就怕了。
她一路笑著來到徐家,見大門敞開著,徐母正在院子裡洗衣服,她走進去直接問道:“我兒媳婦呢,我來接她回去,她如今有孕了,一切都得小心。”
徐母驚訝:“我女兒懷孕了。”
下一秒,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一個單身女人把孩子拉扯大可是很辛苦的。
鄧母見徐母若有所思的樣子,說道:“親家母,你不會絕情到讓歡歡把孩子流了吧!那可是一條生命。”
徐母沒直接回答,而是說:“這一切要看歡歡自己的意思,畢竟以後孩子是她帶。”
鄧母笑了:“歡歡就是嘴上說的厲害,實際上沒打算流孩子,我今天去鎮衛生院轉了一圈,都沒看見她人。”
她左右張望:“她人呢,看見婆婆來都不出來,這種行為可不禮貌,你這個當媽的真應該好好教教她。”
“歡歡她沒回來,我一直在家,都沒看見她的人影。”徐母說道,“再說又不止鎮上一個醫院,歡歡可能去彆的醫院了。”
她看了一眼鄧母,說:“無論我女兒是否把孩子流了,我都會讓她改嫁的,畢竟她還年輕,不可能為鄧川守一輩子寡。”
鄧母不高興道:“你幾個意思,我兒子才走,你就說這話。”
徐母:“我沒什麼意思,就是提前告訴你,省得你以後自私自利,不讓我女兒改嫁。”
閨女當這個婆婆是好的,可她卻覺得鄧母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讓兒媳婦改嫁這種事,她肯定做得出來。
鄧母不高興,雖然她心裡頭真有這種想法,可她不想被外人拆穿。
她要臉啊!
她翻了個白眼,說:“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
“你猜她去哪個醫院了,我去找她,那可是我兒子的唯一血脈,豈是她想流就流的。”
“我不知道。”徐母搖頭。
她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告訴鄧母。
不過家裡的雞有點少,等會兒多去買幾隻,好好給女兒做小月子。
這麼想著,她就把鄧母這個不安好心的往外趕。
鄧母不信,一下子竄出去,把各個房間都看了一遍,才信徐儘歡是真的沒有回來了。
她一下哭了,“往常不是都去鎮上衛生院嗎?這回怎麼去其他醫院,不花錢嗎?”
“你跟我一起去醫院找徐儘歡。”鄧母一把抓住徐母的手。
徐母甩開她,說:“要去你自己去,我又不是沒長腿。”
心裡也氣得不行,這丫頭遇到這樣的事都不知道和家裡打一聲招呼嗎?
鄧母還想再拽著徐母去,可是聽到了腳步聲,抬頭一看,徐家的其他人回來了,尤其是徐奶奶。
徐奶奶可不慣著她,她一下子鬆開徐母的手,咒罵了幾句,飛速走了。
來到縣城醫院,又轉悠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人。
鄧母氣得跺腳:“這小賤人到底跑到哪去了,要是真的把我的大孫子流了,我非得讓她好看。”
她一連跑了幾家醫院,跑到夜深人靜都沒有找到人。
一下子絕望的不行,她的大孫子就這樣沒了。
好狠心的女人。
她啪啪給了自己兩巴掌,她當初怎麼瞎了眼看上了徐儘歡。
一想到鄧家的香火就從她這裡斷了,她眼淚就跟自來水一樣流了下來。
她就是鄧家的罪人,怎麼對得起鄧家的列祖列宗。
一年後。
公告期結束,鄧川確認死亡,徐儘歡拿著戶口本和鄧川的死亡證明去辦理了離婚手續。
然後直奔鄧川現在的所在地,看見他和一個小姑娘說說笑笑。
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這樣怎麼對得起原主前世所吃的苦呢。
她連續跟了一周,終於找到了時機,在他上上山給小姑娘摘野果的時候,一把他推了下去。
山不高,人不會死了,可是人會變成殘疾,變成癱子。
並且讓係統刺激了鄧川的記憶,讓他恢複記憶。
看見有人聞聲而來,她就走了,去了彆的城市瀟灑。
*
鄧川從醫院醒來,就看見坐在病床邊哭泣的李苗苗,他聲音虛弱的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他隻記得他上山去摘野果子,然後……
有人推了自己一把,他又掉了下來。
並且他想起了過去的一切,他有工作有媳婦。
他是鄧川不是什麼李遇。
他歉意的看著李苗苗,是他對不起她了。
李苗苗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岔,她紅腫著眼睛,淚眼婆娑的說道:“醫生說你受傷太嚴重,今後很可能都躺在床上,要人照顧。”
她說著,就嗚嗚嗚的傷心的哭了起來。
她怎麼這麼倒黴,好不容易喜歡上了一個人,這個人卻變成了癱子。
她越哭越大聲,仿佛天塌了一樣。
鄧川:!!!!
他不可置信:“怎麼可能?我怎麼會變成癱子,你是不是在騙我。”
他伸手,想要抓住李苗苗的衣領質問,卻整個人哐當的一下砸在地上,力氣很大,都把掛著吊瓶的架子扯了下來,針管更是狠狠紮在肉裡。
而他完全察覺不到,他隻在乎自己有沒有變成癱瘓。
他今年才二十四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
他不敢想象他今後都躺在床上……
李苗苗繼續哭泣:“是真的,我問過醫生好多遍。”
她看著躺在地上的鄧川,抽噎道:“你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看你能不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