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一下。”隔著門板傳來沙啞疲憊的溫柔男聲。
問的時候,景唯紗已經轉動了門把手。
書房門開時,濃重的尼古丁味道撲麵而來,夾帶著微弱渺茫的淡淡茶香。
“彆進來,裡麵煙味重!”
沈確已經從辦公桌前起身了,匆忙掐滅指尖的香煙,快步離位朝景唯紗走過來。
“沒關係的,崽崽已經生完了。”景唯紗端著手裡的茶邁著小步子走向沈確,生怕茶杯裡的水灑出來。
辦公桌上的煙灰缸裡有很多根煙頭,吸這麼多煙,難怪他會咳。
她每走一步沉重的胸口就隨之晃動一下,過膝蓋一點的淡粉色草莓睡裙遮掩不住曼妙妖嬈,沈確喉結不斷滾動,嗓子更加乾燥了。
“給我的嗎?”他問的是景唯紗手中的茶。
景唯紗抬起頭和沈確對視,“是的陛下,煙對身體不好,陛下不要吸太多煙可以嗎?”
小家夥眨巴著燦若星辰的眸子,一臉憂慮的望著他。
她所帶來的玫瑰花香,還摻著甜絲絲的奶香,能橫掃煙草味的汙濁。
也能喚醒他內裡的野獸魂魄。
“好,我現在不抽了,辛苦你這麼晚了還來給我送茶。乖,先回去睡覺。”沈確接過了景唯紗手裡的茶杯,攬住她瘦削的肩帶著她走出書房。
“那陛下你呢?還不睡覺嗎?”
“我再過會,你才生產完,要好好養著身體,不要熬夜。就算是生產對你的身體沒有什麼影響。”
小家夥的身體狀況,他也實時著,醫師第一時間就把數據傳遞到他那裡去了。
他和洛昂一樣,沒有太過於開心,更多的反而是替她擔憂。
景唯紗猶猶豫豫的開口:“可是我想…..”
後麵的話有些說不出口了。
“想看我不睡覺在乾什麼?”
景唯紗點了點頭,“可以嗎?”
那就先等他忙完吧……
沈確察覺到,小家夥有心事,像是有什麼事要求他幫忙。
“當然可以,書房裡麵煙味太重了,換個地方吧。”
他本想說就樓下客廳吧,沒想到景唯紗卻先提議道:“那去陛下的房間可以嗎?”
有些意外……
沈確唇角抑製不住的上揚,“可以的。”
臥室裡,沈確端坐在電腦桌前,沒有任何刻意端莊,姿態是與生俱來的矜貴沉穩。
沈確修長的手指握著鋼筆,落筆遒勁有力,筆風氣勢如虹,工整乾淨,字如其人。
他寫的文章,是在分析這次北昭國的恐怖襲擊和銀月城叛亂的原因。
這是一篇對他自己的檢討書。
其中一句,景唯紗大為震撼———“一夫有死,皆我之罪。”
…。。
行文如流水般細膩,剛毅不失溫柔,溫柔中蘊藏悲憫。
景唯紗知道他為什麼非要爭這個皇位了。
根本就不是他有多渴望皇位,權勢。
是因為他想救他的國,不想看著北昭國亡於小人之手。
他擁有真正意義上的,大帝之資。
景唯紗不敢出聲打擾,就安安靜靜的坐在他身邊看著他寫下每一個字。
書寫過整整正反五頁紙後,沈確端起手邊還冒著少許熱氣的茶水一飲而儘,放下茶杯後對景唯紗說:“打算什麼時候向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