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南洛水來說,南安將軍隻要活著就行,而對南安將軍來說,此刻有比他癱瘓在床更可怕的事。
“你們都出去!”南安將軍強撐著虛弱地身體,揮退伺候的下人和大夫。
南洛水眸光微閃,心中隱有不安,下人一退下,南洛水就急忙上前問道:“父親,出什麼事了?”
“賀家,賀相……”南安將軍招手示意南洛水將耳朵貼過來,這才喘著氣,壓低聲音將宮裡發生的事,說給南洛水聽。
“父親,消息來源可靠嗎?”南洛水也驚了一跳,但她比南安將軍好一些,她隻慌了一下就穩住了。
南安將軍沉重地點了點頭:“絕不會有錯。”
“我們府上在宮裡有人手?”南洛水直指問題根本,目光淩厲地看著南安將軍。
南安將軍在南洛水看來的刹那,心生恐懼本能的避開了。
那一瞬間,南安將軍感到憤怒又無力。
他老了,而他的女兒正值壯年又野心勃勃。
南安將軍壓下心中的不安,直視南洛水的雙眸:“是又如何?”
南洛水微笑地開口:“父親忘了把這批人手交給我,現在給我也不遲。父親,你看如何呢?”
南安將軍放在被子裡的手緊緊握成拳,才壓下心中的恐懼與憤怒,強撐著微笑道:“自然是要全都交給你的,南安將軍府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他不給也不行。
他犯的事被賀相捅了出來,皇上現在為了大局壓了下去,日後也不會放過他。
他犯的,是危害江山社稷的大罪,任何一個皇帝都容不下他。
他死不足惜,但南安將軍府不能有事。
“你一定能保住,是嗎?”南安將軍應下好,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南洛水笑了,笑到一半突然冷下臉,陰狠地道:“父親,你沒有選擇。如同,我也沒有選擇。”如果她早知道她父親犯的事,她不會回來。
神廟再不好,也能保她一條命,保她享受人間富貴。
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南安將軍滿臉痛苦與悔恨,他懊惱又頹廢地開口:“為父會把手中所有的人脈都交給你,隻求你能保住南安將軍府一絲血脈。”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南洛水沒有同情,隻有說不出來的憤慨。
南安將軍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他並不是真的想要叛國,他隻是想要為南安將軍府尋一要退路。
當時,東陵眼見要破國了,不少世家大族權貴都悄悄地,將財產和族人轉移到其他三國,他隻是跟著做而已。
隻是……
他太貪心了,想要得更多,也就錯得更多。
現在……
南安將軍看著南洛水,眼中隱含希冀。
他現在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這個女兒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