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幽暗,微弱的火光搖曳,豔照的四周的房屋的輪廓忽明忽暗,林文森提著煤油燈站了起來。
他氣定神閒的說道:“凶手是個賣糖的。”
一眾人麵麵相視。
“不信?屍體的嘴角流出來色澤淡黃的就是糖,不信你們嘗嘗。”
吳寧說:“我對你的推理還是有信心的,可就算是個賣糖的,他為什麼要行凶?”
死的可不僅張家三個女人,還有牢裡的張永年,當然不會是入市搶劫這麼簡單。
林文森把吳寧叫到了一旁。
他輕聲的說:“吳頭,這件案子牽扯的有點大。”
吳寧眨了眨眼,怎麼就牽扯的有點大了,不過死了三個婦女,要不是跟張永年死在牢裡的有關,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林文森沉吟著解釋了起來:“算上張永年,張家死了四口人,幾乎被滅門了,張家肯定是招惹了仇家,吳頭應該也知道四個多月前,林家有艘萬噸的客輪連同船上上千人葬身大海,船長就是張家的家主張鐵軍。”
吳寧變了臉色,“你是說林家乾的?”
“這個需要調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張家這麼多人被殺,肯定跟海難有關,這麼大的案子,我們還往下深挖嗎?”
挖的話,肯定會觸及到一些大人物,彆的不說,隻林家就不是他們小小的巡察局惹得起的。
吳寧沉默了,好一會,他才開口說:“這事我要請示老總。”
“嗯。”
吳寧滿意的拍拍林文森的肩膀,“你小子的確有兩下子,一來事情就明了了,回去吧,今天可以遲點上班。”
“謝謝吳頭。”
吳寧等林文森走後,陷入了沉思,一番思考後,他決定把林文森的話一五一十的向老總轉述,讓他定奪。
林文森的意願,是想吳寧還有北區的巡察局查下去。
隻靠他找一個賣糖的老翁太難了,需要整個巡察局幫忙,但有些話要說在前頭,以免被秋後算賬。
但按他預計,老總多半會選擇繼續查下去,等到真觸及禁區再停手,畢竟考核官的壓力也是很大的。
屆時跟考核官也有個交代。
……
林文森並沒有在家睡懶覺,回去後,拜了神,修煉了2小時也就來局裡上班了。
巡街時,跟王錘董京一起坐在了一家包子鋪吃早點。
“聽說,張永年的母親跟兩個丫鬟全都被殺了,吳頭還找你去查案了?”
王錘跟董京也聽到了消息。
“是啊。”
“具體說說……”
沿街的商販呼喊著,街道很擁擠以至於黃包車也跑不快。
林文森怕被人聽到,往前壓了一下身軀,那兩人就湊近聆聽。
“估摸咱那事沒關係了。”
把跟吳寧說的話,說給了王錘跟董京聽,兩人聽後思忖片刻也都深以為然。
張家三個女人突然被殺,張永年的死因就有了背鍋俠。…。。
除非海難的真凶被繩之以法,把一切都交代了,要不然,這鍋凶手背定了。
“咚咚咚……”
川流不息的街邊傳來撥浪鼓的聲音。
林文森好奇的望去,隻見一個人挑著兩竹筐的糖,而在扁擔上,插滿了各種樣式的糖。
有老鼠,兔子,人,刀……
“賣糖咯。”
“賣糖咯。”
可能是自己成了‘吹糖人’的關係,加上張家凶案是個賣糖的,林文森下意識的警惕起來。
這人六十多歲,瘦小,寸發,穿著舊的灰色衣服,看起來像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老農,可能因為長期暴曬,皮膚有些古銅發黑。
“咚……”
“咚。”
他也向林文森看來,嘴角詭異的揚起了一抹笑。
林文森突感到,腳下踩空,人高速的下垂,繼而又被拋起,再一又下墜,在失控之下,心臟噗通,噗通……狂跳。
他再難看清楚周邊一切,可越是這樣,他越想看清楚。
強烈視覺的衝擊,讓眼睛刺痛,眼球難以適應的突然爆開,沒有痛的感覺,卻有著強烈的失去眼睛的痛苦。
眼盲了,隻能去想象,去記憶,可記憶被切成了一片一片,毫無規律的擺放,以至於思緒混亂。
隨後猛烈的在一陣黑暗中墜落到了無底深淵。
林文森再也感覺不到了自己的身體的存在,或者說,自己沒了,變成了不存在。
混亂的記憶,感知,接踵而來,周圍的一切都化成了光影,七彩斑斕交錯重疊,一直隨著他沉入了無底深淵。
“嘣。”
他好像重重的撞在了玻璃上,玻璃碎裂,上麵映照出了無數個他的樣子,可每一個都看起來麵目猙獰。
碎裂的玻璃如一把把尖刀紮來,把他的一切割開。
他感到痛苦,感到虛弱,想吃糖來修補。
“糖。”
“糖。”
這個念頭很奇怪,不像是自己的,好像是外麵來的,硬生生的扒開了他的腦子,然後又硬生生的鑽了進來。
而這時,微弱的人形發光體,照到了一團五顏六色的東西,看起來似乎就是糖。
是這個東西硬生生爬進來的?在告訴我該怎麼辦?是這個東西在乾擾我?
林文森猛然反應過來。
王錘跟董京正驚愕的看著他。
“小林……”
林文森發現自己此刻坐在地上,左右兩隻手都抓著一把糖在啃,啃的滿嘴都是,哈拉流了一地。
“哈哈……”
邊上的路人指著他在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