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念手支著腦袋看著孫幼清,內心不自覺就柔軟起來:“姐姐不挑食的,隻要有饅頭什麼菜我都可以!”
小幼清被逗的直笑:“我知道啦。”說完轉身便跑開了。
你看看你看看!同樣是一個娘生的!孫良奚那小子是生下來忘包手了嗎?
不過孫念想到方才他替她圓揪耳朵那事還是挺仗義的。但凡他賣賣慘嚎兩句姐姐欺負我,她都不能確定今天這頓午飯還能不能吃上。
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午膳過後孫良奚就又滾回去上學了,孫念發現這小孩皮歸皮,但是麵對孫博的時候異常恭順,可能是小時候被他爹打怕了?
下午的時候大夫人來到西廂房,懷中抱著個小木箱,打開之後淨是衣服首飾,樣式都很明豔,她對孫念說:“新衣服要做好還需要些時日,這些都是你娘親年輕時候穿戴的,我一直都小心保管著,如今你回來了,也該交給你了。”
孫念心中五味雜陳,從情感角度出發她徹底是對大夫人服了。
衣服首飾略顯陳舊卻都乾乾淨淨,上麵一絲灰塵都沒有,看得出來是有用心收著的。
“大夫人,念念真的感謝你。”這是她作為孫念念而言說的真心話。
大夫人低頭笑了下,眼神似有感傷:“傻孩子,謝什麼,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說完又坐了會兒同孫念說了幾句便出去了,臨走前囑咐她缺什麼隻管開口。
通過一天的相處下來,這個家庭的人員流動孫念已經清清楚楚了,全家上下除了主人外便隻有兩個老媽子供使喚,一個叫劉媽,一個叫趙媽。
劉媽在這乾的時間最久,早上給她倆開門的老婦人便是她,趙媽相比下年輕些,愛說愛笑的,看起來十分和藹,據說年輕時候是在大戶人家當奶媽的。
作為全家唯一一個丫鬟,鴛鴦說她心理壓
力很大。
可到了晚上睡的最快的還是她,倒是孫念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下床後披了件衣服便推門走了出去。
院子裡一片寂靜,天空中明月高懸,鍍了滿地銀白。
孫念倚在門口,抬頭看著天上,今天才是她穿越來的第二天,可能是經曆的有點多,接二連三的事情讓她沒法兒好好思考。
直到現在她才有心情讓心靜下來,尋思一下自己到底怎麼穿越的?
聯想起出事那天晚上的天象,孫念雖然懷疑,但是她受過的知識讓她認為九星連珠就能穿越純屬扯淡。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她喃喃道。
她推測自己既然是魂穿,那麼原來的身體肯定是在河裡死的透透的了。
手機和高跟鞋都遺留在路上,傻子都能看出來她肯定遇害了。
接下來警方在周圍尋找無果後就會將注意力轉移到河裡,打撈上來後記者再對著她已經被泡浮腫的身體一頓拍拍拍。
結局就是她孫念終究還是沒逃過上頭條的命運,隻是沒有先那啥後殺之後的慘不忍睹。
孫念忽然慶幸自己沒有過早成家立業,不然留下的牽掛太多了。
至於她那雙私生活比自己還要豐富多彩的父母,估計傷心一陣就摟著新歡接著出國旅遊了吧?
雖然想到這心裡哇涼哇涼的,但是她覺得也挺好,人總是要往前看的。
她也得作為孫念念,在這個完全陌生的時代好好的活下去。
她打了個哈欠,轉身回了房。
第二天孫博下朝之後回家吃過飯就去東朝房處理兵機奏章去了,孫念樂得自在,帶著孫幼清就跑去書房翻書看。
老孫的書架上除了詩集就是史書,一本野史都沒有,看的她垂頭喪氣。孫幼清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大概因為是女兒家的緣故,孫博對幼清的教育明顯沒有對良奚上心。隻讓她些許認得些字,連學都沒讓上,平常讀的也都是女誡孝經之類。隻有趁孫博不在家時她才敢來書房隨意看書。
“姐姐,這個字怎麼讀?”孫幼清捧著一本《太史公記》擺到孫念麵前。
上前是關於呂太後的記載,幼清指著的,正是“太後遂斷戚夫人手足,去眼,輝耳,飲瘖藥,使居廁中,命曰“人彘”
中的“彘”字。
孫念教完她後,開玩笑問道:“呂後這麼殘忍,你覺得她是不是個壞女人?”
幼清很當回事的皺眉思考了一會:“呂後晚年雖然行事殘忍荒誕,但清兒認為她不算是個壞人,因為她一開始不壞,但為何會變成後來那樣,清兒也不懂……”
孫念驚訝於這孩子的見解,揉了揉她腦袋道:“小幼清,人呐有時候是不能用好壞來分的。”
“拿牛乳和墨汁打比方,很多人覺得好人是牛乳,壞人是墨汁,但真實情況其實是牛乳和墨汁混在一起,有白也有黑,沒有絕對性。而且環境也很重要,如果一個人長期不快樂,是很容易放大身上黑色的一麵的。”
“姐姐我懂了,”幼清眨了眨眼睛:“呂後後來會變成那樣,是因為她太苦了吧?”
沒能等孫念開口,外麵就響起了趙媽媽的哭叫聲:“出事兒啦出事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