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絲僵硬,孫念幸災樂禍道:“實話告訴你吧,早在上回你欺負我三弟的時候我父親就記恨上你了。他與西廠的汪公公私交甚好,這會子你把我擄走,估計西廠的人正在來的路上呢!”
她在心裡默默說了句對不起了孫老爹……
誰知楊業竟冷哼道:“說謊都不打草稿的,孫博這種書呆子,生平最恨跟閹人打交道,看來我對你還是太客氣了!”
說完上前抓住孫念一把將她扛住扔在了床上,動手便要撕她衣裳。孫念拚命掙紮,伸手便在他臉上一頓抓,撓的滿臉血痕。
“啪!”重重的一記巴掌打的她眼冒金星,腦子裡嗡嗡作響。
“敬酒不吃吃罰酒!”
門“嘎吱”響了一聲,從外麵走進來一名管家模樣的人物,在楊業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隻見楊業的表情從憤怒轉為驚慌,聽完對管家道:“快去庫房搬兩箱金子!”
繼而轉頭對一邊臉腫老高的孫念惡狠狠道:“回來再收拾你!”
這兩人走後,孫念起來在屋子裡找了麵銅鏡,看到裡麵的自己鬢發淩亂,衣裳被撕破了好幾處,露出了白皙的皮膚。再往上看,左臉腫的像半個西瓜,連帶著左眼都紅腫起來。
她用手試探著碰了一下,疼的“嘶!”一聲。
估摸著二人應該走遠了,她打算開門溜出去,剛走到門邊,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隨手抄起旁邊的青花瓷瓶,躲在門後,準備等外麵的人進來對著腦袋就來這麼一下!
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孫念隻感覺自己舉著花瓶步子都還沒邁出去一步,就被一股力量抵在牆上,脖子被緊緊掐住,讓她喘不過氣來!
手中的花瓶一個沒拿穩就落在地上成了碎片。
“孫念念?”
脖子被鬆開了,她像隻斷線木偶一樣癱在地上,不停的咳嗽著。抬頭看向掐她的年輕人,心想對方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左眼已經腫的完全睜不開了,靠著右眼她看見眼前的少年身穿玄色蟒服,頭戴烏紗,尖下頦,細長的眼,神情驕矜。
“小……小汪?”
她不可置信的爬起來,仔細看了一遍,確實是她昔日遇到的布衣少年。
“你怎麼在這?”少年皺著眉頭,視線落在
她左臉上。
還沒等孫念開口,一名身穿銀白飛魚服配繡春刀的年輕人跑了進來,對著少年行禮道:“大人,人都抓齊了。”
孫念感覺小汪好像不露聲色的將自己擋在了身後。
她這時候才想起來身上的衣服還破著,這種在現代還沒個破洞褲露的多的程度,在現在的社會已經是及其有失體統了。
這小孩……在保護她?
“董嶼可有家眷?”
“尚有一妻一女!”
少年的語氣不帶一絲溫度,“一並帶走。”
黑色蟒袍,年少而權重,能調動錦衣衛,還姓汪……孫念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他的身份了。
比起驚訝於他本身,她更對自己說西廠西廠就到的神預言技能感到驕傲!
待錦衣衛走後,汪直轉身對孫念道:“你家在哪,我讓人送你回去。”
孫念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的臉道:“我暫時不能回去。”
她這一副慘遭□□的樣子,回到家中,隻怕會被即刻趕出家門吧。
她突然明白了大夫人說的話的含義——“但凡出點什麼事,流言蜚語都能壓死人。”
可她是一個現代人,她知道哪怕真出事了錯也不在自己,她已經委曲求全藏匿自己的真實性格了,還要她再怎麼做?
她將眼眶裡的淚憋回去,抬頭對汪直笑著道:“等天黑了我就去找家客棧住著,待到傷好了再說。”
與其讓老孫一家看到現在的自己,不如就讓他們當自己失蹤了,隻是可憐鴛鴦那小丫頭了。
看著眼前女子分明難過的要死還強顏歡笑的樣子,汪直就覺得莫名其妙的心堵,他將自己的披風摘下披到孫念身上:“先跟我去趟西廠,楊業的罪行一樣都不能少記。”
這個她懂得,應該是古代的做筆錄?於是痛痛快快答應了。
董府大門口圍滿了看熱鬨的百姓,不為彆的,就為了看楊氏父子和助紂為虐的姓董的一家被押上囚車的情形。
平日裡被他們欺負的狠的,已經把臭雞蛋爛西紅柿準備好砸上去了,砸的準了還有一堆鼓掌的。
楊業頂著滿頭臭雞蛋,氣的牙癢癢。他本來沒太把汪直放在眼裡,不過一個掌權不久的少年宦官罷了,這世上還有兩箱金子搞不定的事兒?再說不看他的麵子也該看他曾祖父的麵子吧!
可他沒想到,汪直那毛頭小子竟睜著他那雙陰險奸詐的長眼睛,沒好氣的對他說:“楊公子,活人造孽拿死人抵賴的法子,在西廠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