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們逃荒這麼多天,吃的最好的一頓飯,商安自己一個人就吃了兩大碗的苞米飯,時寧看出來他其實還想吃,但是沒好意思,就拿起了他的碗,把鍋裡麵剩下的飯都盛到了他的碗裡。
“你彆不好意思吃,你是一個大男人,吃的肯定要比我們這些女人和孩子多,你沒看見福寶找回來的玉米和紅薯還有那麼多嗎,不用害怕沒有吃的而勒著肚子,咱們的體力活都是你乾的,不讓你吃飽可是不行。”
商安對著時寧笑了起來,媳婦死了之後頭一次覺得這麼的舒心。
周氏在一邊看著心裡麵可不是個滋味了,等著都吃完了飯,時苒幫著時寧收拾灶間的時候,悄悄把商安拉到了一個角落裡麵,冷著臉對他說:“我說女婿,我閨女死了還沒有幾天呢,你不會是對著那個時寧起了彆的心思了吧?”
商安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周氏:“娘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會那麼禽獸?我和那姐妹兩個現在完全是一種親人的感情,從來都沒有往彆的地方想過,我會好好照顧時寧,會護著她幫著她,但是那和我對我媳婦的感情完全是不一樣的!”
周氏冷冷地哼了一聲:“還算你有點良心!你今的這些話可要好好地記著!再說那個時寧可是一個大肚婆,人家的肚子裡麵還揣著彆人的崽子呢,人家的相公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你可彆自己找那些不
自在的事情來做,丟了自己的人!”
商安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周氏的身後傳來了一個冰冷稚嫩的聲音:“周婆婆,你教訓你自己的女婿就教訓他一個人,最好是不要把我的姐姐也帶上!我們一起走這一路,我和姐姐確實是受到了商安大哥的庇護,但是你們也是吃著我們提供的食物才走到這裡的,我可不願意聽到有人吃著我們的東西,還要在背後詆毀我們!”
周氏回頭看見時苒冷冰冰的小臉,忍不住乾笑了起來。
“你看看你這個小丫頭,人不大脾氣還不小呢,我沒有那個意思,就是和我女婿閒聊聊起來這件事情了,你和你姐姐彆多想,咱們幾個人可不能離了心,這一路上還需要互相照應呢!”
時苒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又回了灶間。
誰敢在背後說她姐姐的壞話,她就和誰翻臉。
周氏弄了一個沒趣,被一個半大的孩子給損搭了一頓,偏偏自己還吃人家的嘴短,不能說些什麼,隻能是訕訕地回了土炕上,躺在炕上烤著自己的衣服。
商安在土炕上拉了一道簾子,和時寧她們分開,時苒可就盼著這一刻呢,看見簾子擋的嚴實,乾脆把自己的外衣和外褲都脫了下來,將衣服攤在土炕上麵烤著。隻是土炕上麵沒有鋪什麼,她們的鋪蓋還都是濕的,在外麵的灶上烤著呢,所以這一晚上把時苒可是給硌的夠嗆。
時苒還以為自己會被硌的睡
不著覺,進去空間裡麵乾了一會兒活出來,結果聽著外麵嘩嘩的雨聲,躺在溫暖的炕頭上,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香。
第二天雨還在下,一點停的意思都沒有。
但是時苒她們還是離開這個溫暖的小屋上了路。
她們必須一直往前走,才能夠擺脫掉被蠻兵追上的命運。
昨天的喜悅已經蕩然無存,官道上麵還在行走的難民更加的少了。
那些人的糧食都已經被水泡了,一個個就像是落湯雞一般,什麼精神頭都打不起來了。
這雨一下就是三天三夜,等著終於見了晴的時候,時苒和時寧還有周氏都病了。
她們都是因為被雨水泡的太久導致的寒邪入體,時苒就覺得自己的身上忽冷忽熱的,渾身上下的骨頭縫就沒有不疼的地方。
而看著十分瘦弱的商憐這一次反倒是什麼事兒都沒有,上蹦下跳的,一會兒給時苒遞個水,一會兒又給姥姥和時寧遞個苞米棒子,比他爹看著都精神。
時苒現在的身體隻有九歲,而且之前因為營養不良而十分的瘦弱,現在寒邪來勢洶洶,再加上沒有可以治病的草藥,時苒在挺了一天之後就覺得自己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