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台周圍的道路一共有三條,一條通往商鋪林立的繁華地段,另外一條通往達官貴人雲集的正陽街,還有一條通往的是百姓的住宅區。
時苒本來還想要去木頭架子那裡看一看,結果來了一隊士兵,遠遠地衝著她就嗬斥了起來。
時苒脖子一縮,做出害怕的樣子從台子上麵溜進了人堆裡麵。
她相信商安大哥已經找到了陸乙他們,並且把昨天晚上兩個人商量出來的計策告訴了那些侍衛。
這時人群忽然騷動了起來,時苒抬頭一看,原來是正午門打開,一隊禁軍押著陸刃走了出來。
這一次的陸刃沒有再穿著那件寬大的鬥篷,而是穿著一件寬大的上麵布滿了臟汙的囚服。
可能是因為他的年紀小的緣故,囚服一點都不合身,衣服寬大的就像是麻袋,褲子也是長了一大截,在地上拖拖拉拉的。
陸刃就這麼被禁軍押著登上了祭祀台,然後雙手雙腳都被綁在了那個木頭架子的上麵。
時苒覺得今天的陽光有些刺眼。
明明已經陰沉了多日的天氣,竟然就在今天露出了大太陽,就這麼明晃晃地照在陸刃的身上,讓時苒有了一種暴躁的情緒。
她不想這麼多人,可以這麼明晃晃地看見陸刃這般脆弱的模樣。
他是一個清冷的貴公子,不適合這麼贓汙的地方,不適合被那些愚蠢的憤怒的百姓所圍觀。
陸刃的表情平靜極了,一雙燦若琉璃的眼睛始終是垂著
,遮掩住了眼中那明媚的光,禁軍在捆綁他的時候把囚衣的袖子和褲腿都擼了起來,那粗糙的麻繩直接綁在陸刃冷白的皮膚上。
等著陸刃被綁好了之後,正午門裡麵出現了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著。
時苒眯著眼睛看過去,後麵的那個是一個白白胖胖的老頭,穿著知府的官服,而走在前麵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神色無比的倨傲,雖然穿的是一套常服,但是看料子絕對是大興國最有錢的那一批人,再看著知府對他的態度,不用想,這個人就是一心要把陸刃置於死地的三王爺。
兩個人走到棚子底下坐在椅子裡麵,身後的侍衛分立兩側,另外有禁軍搬上來一張案幾,案幾上麵放著給囚犯執行死刑的文書。
知府抬頭看了看天色,又謙卑地看了看坐在身旁的三王爺,然後站起來,把案幾上麵的文書拿了起來。
“今日午時三刻,本官將在這裡給囚犯陸刃執行火刑!陸刃,陸行獨子,自從回到京城之後,就大肆殘害京中百姓,妖言惑眾,造成了京中動蕩不安,百姓人心惶惶,簡直就是罪大惡極,罄竹難書!為了平息民憤,所以皇上下旨將陸刃處死!陸刃,你認不認罪?”
陸刃連動都沒有動一下,更彆提說話了。
他就像是一個破碎的瓷娃娃一般,垂著頭一動不動,好像這個肮臟的世界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時苒抬頭看著他,心裡
麵被一陣又一陣的抽痛給占滿了。
知府的話還是有一定的煽動作用的,下麵的百姓真的是把陸刃當成了這一段京城不太平的罪魁禍首,在看著他現在這拒不承認自己罪行的樣子,一直焦躁不安的情緒總算是找到了發泄的地方。
“燒!燒死他!燒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