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做什麼?”
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出現在門口。
她清冷的視線掃視著病房內混亂的場麵。
小黑見到來人, 驚喜地叫了一聲。
“……曼姐!”
小黑心想齊曼是個女子,對孩子應該有種天然的親和力,說不定可以擺平這些哭鬨不休的幼崽們。
但這個想法隻在他腦袋裡晃了一瞬, 立馬被他自己推翻了。
……齊曼是什麼人啊?
那是天山雪蓮一般的存在,清冷,不苟言笑,名副其實的冰美人。
小黑跟她共事這麼長時間, 記憶中他從來沒有看見她笑過, 恐怕她對著這群幼崽也笑不出來,更不可能哄這些幼崽。
……與其靠曼姐,還不如靠他自己呢。
小黑麵前站著三隻一模一樣的小狐狸。
他之前一直試圖通過做鬼臉把這三隻崽子逗笑, 奈何收效甚微,她們看到他的鬼臉, 哭得更凶了,上氣不接下氣, 嘴裡還嘟囔著:“……好醜。”
小黑:……對不起,我的確沒有你們長得好看,讓你們失望了。
憑心而論, 小黑這隻黑豬精的長相並不算醜, 隻能說是正常人的長相, 沒有特彆出彩的地方, 但是也不會讓人覺得難看。
若是彆的人說小黑醜,那他肯定不能接受,但是麵前這三隻崽子……說他醜, 他心裡倒沒有受到侮辱的感覺。
因為他麵前這三隻狐狸崽子,長得確實很漂亮,巴掌大的小臉, 尖尖的下巴,並不算大,但是很細長的眼睛,微翹的睫毛搭配那雙細長的眼睛,看上去非常精致,再加上小巧的鼻子和天生帶笑的嘴唇,整張臉搭配起來非常完美。
小黑心裡嘀咕。
……小時候就長得這麼漂亮,長大之後肯定不得了啊不得了。
不過,不管她們以後長成怎樣傾國傾城的容貌,現在都還隻是冒著鼻涕泡的小孩子。
嘖……他得先想辦法,讓三個崽子安靜下來才行。
不等小黑想出什麼好辦法,三隻小狐狸竟然同時停下哭聲,委屈巴巴看向門口。
小黑順著她們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吸引小崽子視線的竟然是曼姐。
三隻狐狸崽子盯了門口好一會兒,見那白衣女子沒有主動走過來,三隻崽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一起朝門口跑過去,在小黑詫異目光的注視之下,伸出小胳膊,抱住女人的大腿,仰頭齊齊喊道。
“……媽媽!”
被三隻崽子從三個方向抱住大腿的齊曼,彎腰依次摸了三隻崽子的頭頂,用聽上去沒什麼音調,但已經非常溫柔的語氣說。
“……你們又在鬨什麼?”
三隻崽子中的最小的那個抽抽鼻子,“……我們才沒有鬨。”
小黑震驚的張大了嘴巴,曼姐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孩子?
……而且曼姐不是一隻白狐嗎?怎麼會有三隻紅毛崽子?
齊曼牽著小崽崽們的爪子,往病房裡走。
三隻小狐狸的突然“叛變”,讓屋子裡其他的崽子們慢慢停下哭聲,他們淚眼婆娑地看著來人。
小老虎阿慶已經止住了哭聲,她仰頭看著白衣女子,表情看起來有點呆呆的。
“……漂亮的阿姨,你是小狐狸的媽媽嗎?你看上去好年輕啊,比我媽媽要年輕好多,也比我媽媽要漂亮。”
說完這番話,小老虎阿慶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警惕地看向四周,用略帶威脅的眼神掃向小夥伴們。
“……我剛才都是瞎說的喲,你們不準把我說彆人的媽媽漂亮,這件事情給說出去,知道嗎?最最最重要的是,不準告訴我媽媽!”
火麒麟兩兄弟點頭,其實他們根本就沒有聽清小老虎說的是什麼,因為他們的注意力全在漂亮阿姨身上。
小人魚和小海龜倒是聽清小老虎說的話,但是他們根本不認識小老虎的媽媽呀,本來就不會說出去,所以跟著點了頭。
至於小鬆鼠牙牙,是習慣性點頭。
三隻小狐狸不太明白小老虎的話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不可以說?我媽媽本來就很漂亮,這是事實啊。”
小老虎阿慶點頭承認:“……是事實沒錯,但是女人嘛,有的時候就是不想認清事實,特彆是我的媽媽。”
小老虎的媽媽喬文鑫在家裡地位非常高,掌握著生殺大權,陸宏文和阿慶都必須要聽她的話,否則會死的很慘。
小老虎阿慶記得特彆清楚,有一天晚上,一家三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裡突然出現一個特彆好看的阿姨,皮膚好好,頭發黑黑的。
小老虎看得目不轉睛。
旁邊坐著的媽媽,突然問她,電視裡的阿姨好看還是她好看。
小老虎的回答,當然是電視裡的阿姨好看,結果被揍了一頓,她哭唧唧地看著媽媽又問爸爸,“……是電視裡那個女人好看,還是我好看?”
陸爸爸一臉正氣凜然地說,“……當然是老婆大人好看!”
小老虎捂著腦袋,瞪大虎眸,看著爸爸一本正經撒謊。
不明白為什麼撒謊的爸爸沒有挨打,沒有撒謊的自己卻挨打了呢。
阿慶偷偷問爸爸。
“……爸爸你為什麼要撒謊啊?明明就是電視裡的阿姨更好看一些。”
陸宏文摸摸女兒的小腦瓜,歎了口氣,“……傻孩子,腦袋還疼不疼?你要記住,不管什麼時候,媽媽都是最漂亮的。”
“你呀,還沒有經曆社會的毒打,多挨幾頓揍,或許能聰明一些……”
從那以後,小老虎明白一個真理,不管媽媽和誰比,都一定是媽媽好看。
所以剛才小老虎下意識說出心中的肺腑之言的時候,特彆擔心那樣的話會傳到自己的媽媽耳朵裡,又少不了一頓毒打。
小狐狸沒有糾結於小老虎的媽媽為什麼不想認清事實,見阿慶承認她們的媽媽很漂亮,三隻小狐狸開心地原地蹦了蹦。
在她們的眼中,自己的媽媽是天底下最最最漂亮的媽媽,沒有之一。
……隻可惜媽媽工作比較忙,她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媽媽了,一直都是家裡的保姆阿姨照顧她們。
齊曼的到來,讓小崽子們停止了哭泣,也讓文老師鬆了一口氣。
他站起身衝齊曼,笑了笑,“……您就是小狐狸的家長啊,您好,我是教他們寫字的老師,我姓文。”
保護者小隊5名成員中,隻有喬宇錚、小黑、還有魏林經常出入幼崽學園,喬宇錚是隊長,小黑負責幼崽學園的安全係統,而魏林是幼崽學園的臨時保育員,所以大家見得比較多,但是像齊曼和劉易安,他們之前從沒有去過幼崽學園,學園以前,也從沒有舉辦過家長見麵會之類的活動,所以文老師並不認識他們。
聽到文老師的自我介紹,齊曼臉上沒什麼表情,她隻是衝文老師輕輕點了點頭,繼而繞過他,來到病床旁,盯著西西那張蒼白的小臉,看了好一會。
“……曼姐,這孩子什麼時候能醒啊?”
小黑想著,齊曼既然知道尋找能力的關鍵是鏡子,那她或許也會知道些彆的,例如,西西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
齊曼搖頭,“喬隊呢?”
小黑撓撓頭,“……隔壁病房住著呢,他那爪子都快成泡椒鳳爪了,還死活不肯讓醫生包紮,我沒辦法,隻能趁他不注意,把他給打暈了。”
齊曼點點頭,又問,“那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小黑知道齊曼問的這個他,是指喬宇錚。
“……估計怎麼著也得兩天吧,”為了讓老大好好休息,小黑囑咐醫生給他注射了幾針鎮定劑,劑量是普通人的五倍,估計能讓他睡上兩天。
安安穩穩睡上兩天,再好好敷藥,按時換藥,老大爪子上的傷口,才有可能養得好。
“……曼姐,你也沒有辦法,讓西西醒過來嗎?”
小黑知道老大是自責,讓西西去做那種危險的事情,在西西醒來之前,他根本沒有心情管手上的傷。
如果在老大清醒之前,西西就能醒過來,那該有多好啊。
“……也不是沒有辦法。”齊曼沉吟一聲。
“……曼姐你有辦法?”小黑趕緊問,“……是什麼辦法啊?”
“我現在想不出,但如果能把她帶回去,說不定會有辦法。”
小黑想了想,不確定地問:“……曼姐,你的意思是要把西西帶回你……老家。”
得到齊曼肯定答複時,小黑猶豫了一下。
“這……”
小黑對齊曼的了解並不算深,隻聽說她是從深山裡出來的,那……她口中所提到的帶回去,應該是指把西西帶回深山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