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暗中皺眉,這就奇怪了。
能想出這種手段來坑人,怎麼家裡一點法術波動都沒有?
好歹也是自家的道場,自家道場,不得弄個陣法什麼的嗎?
最最簡單的聚氣增運的陣法,也不擺上一個嗎?
看了一眼茶館二樓的櫃子上,香爐裡插著香,而且旁邊桌上就擺著一筒檀香——那包裝,和陳言在方總辦公室裡找到的那筒,一模一樣。
他前會兒假意和店裡的服務員攀談,服務員告訴陳言,這檀香就是從對麵洛雲齋買的。
當然了,這裡的檀香是沒有加料的那種最普通的檀香。
不過從包裝上看,那就是確定沒跑了啊。
這洛雲齋的做法挺下作的啊。
給方老板送這種加料黴運的檀香,讓人倒黴,然後再上門幫人解決問題。
這錢賺的……喪良心嘛。
陳言搖搖頭。
也罷!
方總啊,總算是拿了你十萬塊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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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言這人的性格呢,說自私,那肯定有自私的一麵。
說冷漠,也肯定性子冷漠——他從小跟老太太長大,沒爹沒媽,也沒親戚。性格其實挺孤僻的。
但有一條,他還是多少守點規矩和道義的。
不多,但還有一點。
陳言也不想為了方老板去結仇。但他就想著,自己好歹是拿了人家方老板十萬塊錢的。
就給人家一個毫無用處的破羅盤?
那不成了純騙人麼?
總不好純騙人的。
自己學了老太太的本事,老太太的冊子裡是有一套規矩的。
其實並不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我奔波霸雖然吃你大王的俸祿,你讓我去把唐僧師徒四人給你抓回來——我特麼倒是有那個本事啊!
所以老太太的規矩,不要要求一定消災。
而是:拿人錢財,與人出力。
事情能不能做成且不說,力氣多少還是要出一點的。
所以今天這一遭,陳言過來先看看情況先。
若洛雲齋上下都是一門不懂法術的棒槌,純騙子,隻是不知都從哪裡學來的這麼一個坑人的法子……
那陳言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去賺方總這筆錢了。
如果洛雲齋門中真有高手。
那,陳言也會老老實實把那十萬退給方總,然後自認學藝不精,不摻和這個事情。
他底線不高,但總算還是有底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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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了兩遍水,一壺茶喝到已經沒啥滋味的時候,陳言坐在二樓看見對麵洛雲齋裡,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店裡走了出來,正是羅青。
目送羅青上了一輛車離開,陳言這才起身下樓。
他把羽絨衫的衣服領子豎了起來,還把口罩也戴上了——冬天的時候,街上這麼穿戴的人不少,所以看著並不紮眼。
陳言穿過街道,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洛雲齋裡。
假裝就是一個路人旅客,進了店鋪東看看西看看。
這種生意的鋪子裡人本來就不多,陳言故意讓店裡的夥計給自己看了幾個護身符——都是那種毫無用處的工藝品。
他假裝挑選,然後等著店裡另外的兩個客人離開了。
店鋪了就剩下他自己和接待自己的夥計,還有一個等人來算命看相的先生。
而算命先生在店鋪的一個側屋裡,和外麵隔著一個屏風。
陳言假裝和夥計為了一個石雕的貔貅砍價,然後讓夥計轉身去幫自己拿架子上的一個玩意兒。
趁著夥計轉身,陳言飛快的看了一眼店內左右無人,那簾子後麵隱約能聽見算命的先生正在玩手機……
陳言抬頭盯著自己早就觀察好的目標——店鋪裡牆壁上掛著的一個木頭牌匾,上書四個大字:紫氣東來。
陳言火速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準備好的東西,元氣灌注,然後屈指一彈!
咻!
一件東西飛到了牌匾上,不偏不倚,就落在了牌匾的後麵。
陳言假意走到旁邊,從牌匾的側麵下麵,抬頭看了看,確定了東西卡在了牌麵後麵。
這個角度很刁鑽,尋常人若是特意走到這個位置並且特意抬頭去看的話,那是不會察覺的。
陳言彈出的東西,是自己昨晚在家準備好的。
一塊煙盒大小的薄薄的木牌,上麵貼了一張符。
符是用黃紙加朱砂寫畫出來的,符文是秘籍冊子上記載的。
這是一道【截運摧損符】
這符文的用處,和陳言之前使用過的截運術差不多。
陳言學藝還淺,目前能畫的符也就不過三五種。就這一道符,昨晚在家做了三次,才畫成了一道。
這東西有時效性的,畫成之後,一旦元氣灌注,那就催發符效。
而且隻能維持個兩天左右,效力就會自行消散。
此刻陳言站在這個店鋪裡,以他元氣的感應,就能清晰的感覺到,牌匾的後麵有一絲絲微弱的摧損之氣在緩緩散發。這摧損之氣,誰沾染上多了一些,就會損傷自己的運道,免不了得個小病小災的。
這東西,效果不厲害,但……這是陳言的一個測試。
但凡是有道行,有元氣的人,隻要站在這個店鋪裡,就能感覺到這摧損之氣!
普通人察覺不到,但隻要有道行的人,就會覺得如黑暗中的燈火,哪怕再微弱,都一目了然。
陳言打算過兩天再回來看看。
如果這個符不在牌匾後麵了,那就說經人家洛雲齋裡雖然有騙子,也有厲害的內行,發現了這個東西,被取下處理掉了——那陳言說不得,就不再管這件事情了。
如果兩天後回來,這道符還在牌匾後。
那就說明這地方沒一個內行,這都發現不了!
那,就不用怕了!
夥計轉過身來,拿過陳言要看的東西,陳言隨意看了兩眼挑了個毛病。
但為了不太顯眼,他也沒空手離開,而是故意買了個便宜的護身符——50塊錢。
一個拇指大小,石頭雕的貔貅,刀工拙劣的很。
夥計吹噓說是旁邊那個古刹大廟裡開過光的——這種話陳言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帶信的。
離開了洛雲齋,陳言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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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陳言在家裡打坐修煉元氣,無聊的時候就在書房裡練習畫畫符。
嚴助理打來電話詢問要不要去方總家看看,陳言借口自己的新羅盤還沒準備好,把事情往後推了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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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陳言再次出門去了一趟棲霞山洛雲齋。
進門的時候,店裡的夥計換了個人,坐在那兒沒精打采的打著哈欠,看陳言進來也隻是懶洋洋的招呼了一句,但卻沒坐在那兒沒挪地方。
陳言假裝看櫃台裡的東西,東走走西走走,走到側麵,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紫氣東來”牌匾後麵。
夾縫裡,自己扔進去的那道符,赫然還在。
陳言不動聲色,然後離開了洛雲齋。
兩天時間了,自己這麼一道低級的符扔在他家裡,每天他們自己人進進出出的都沒發現?
陳言笑了,看來,這個洛雲齋裡沒啥高人啊。
離開了商業街叫了個車,坐在車上,陳言就撥了個號碼。
不是嚴助理,而是方總的號碼。
“方總,還在醫院裡養著呢?”,陳言笑著說道:“有件事情,我們見麵聊聊吧——嗯,單獨聊,就我們兩人。”
方總在電話那頭仿佛意識到了什麼,語氣很嚴肅:“好的,那就麻煩陳老師來醫院一趟吧,我在病房裡等你——您放心,就我們兩人單獨見麵,我誰也不說。嚴助理今天也不在我這兒。”
“行,我一會兒就到。”陳言掛掉了電話,心裡開始盤算著。
嗯,這件事情,我該找方總要多少銀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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