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警惕不是沒用的,那一次在歸元宗山下對戰三個散修搶劫時,她心裡就突然湧起一股嗜戰的渴望,當她帶著圈套打飛第一個人時,心裡就莫名的興奮激動起來。
她立刻就壓製住了那股興奮,甚至在教訓第二個人時,還摘掉了自己的拳刺。可即便如此,隻用拳頭打人時,她也隱隱有些控製不住想要打死那個人的念頭。
言瑾很害怕,她怕死,也怕彆人死。
這不是善良,不是軟弱,而是她害怕自己最後變得嗜血好戰,會喪失理智。
她感覺自己體內有一股力量,總是叫囂著,不服的人就滅掉。
可理智又告訴她,若是這麼做,她會往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
一直以來,她都控製的很好,無論是什麼樣的情況,她都選擇了退避,或是選擇讓人失去動手的能力就行。
這也是為何,她一直選擇板磚和鋼管作為武器。說實話,畫個砍刀她還是做得到的,但她卻不想這麼做。所以即便有劍有槍,還有彆的法器圖紙,她煉製出來也從未用過,而是收在包裡準備拿去送人或是賣掉。
她並不缺錢,也並不缺人緣,她隻是不敢用。
可現在,兩個血淋淋的人頭就這麼出現在她麵前,甚至對方還親口告訴她,是為了她而殺的,就讓她瞬間有些接受不了了。
從她看到兩顆人頭起,她的雙手就在長袖下微微顫抖。彆人都看不出來,但劉夏好似發現了。
“前輩,您千萬彆自責,這兩人死有餘辜,即便不是為了您,日後她倆也會因自己的行為,被彆人誅殺。”劉夏看前輩的表情有些壓不住了,趕緊勸道:“再說那魔族公主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就是個心狠手辣的小娘們,她做出來的事,您可千萬彆往自己身上擔。”
言瑾盯著前方,目光有些呆滯,過了半晌才輕聲道:“我方才,想殺了荔枝。”
劉夏一怔,嚇得趕緊道:“前輩!為了一個魔族臟了自己的手,這可不值得。您所修的道術,不可殺生。”
言瑾扭頭看了他一眼,有點意外:“我若殺生,便會失去道行,你也能擺脫我的控製了,這不是更好?”
劉夏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是,一開始我是想逃。可跟前輩在一起久了,發現前輩其實是個挺好的人,對晚輩極儘照顧不說,人也十分善良。
“若不是因為您的善良,您又怎會被那些魔族哄騙,來了這裡?我在您身邊又沒有生命危險,反而若是我有難,前輩定會來救我,我又怎會希望前輩在此破戒,毀了一身的修為呢?”
劉夏說到這裡,苦笑了起來:“前輩莫以為我是為了自保才這麼說,我也不是什麼壞人,咱們都是修真之人,前輩應該理解我們為何會這麼做。
“這天下之下,最難防的,就是眾人之口。我們金蠶觀取魔族之血煉製秘藥,傳出去若是被人誤會,定會說我們勾結魔族。
“先前我們也是因為這個,被趕出了春洲,我們可不想再被趕走一次。所以那些魔族關押之地,和魔族的入口,我們都小心了又小心。
“當初攻擊前輩,也是無奈之舉,若是被前輩發現魔紋,不分青紅皂白出去一通胡說,我們還能有好的嗎?
“前輩勿怪,我們也是無奈之舉。我本身對前輩可沒有不敬之心,更沒有加害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