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瑗上去給金鉤銀鈴行禮打招呼,金鉤銀鈴看著她白色麵紗下隱隱透出來的黑皮,都憋著笑回禮。
其實本來兩人對這青瑗都很反感,一來是這青瑗執意要去看上修渡劫不安好心,二來是自家上修不喜歡這個青瑗。
在兩個童子心裡,上修的眼睛是最亮的,上修覺得對的,那就一定是對的,上修覺得不好的,那就一定是不好的。
所以看到青瑗來,兩人心裡本來都挺膈應。但一看到青瑗麵紗下黑乎乎的皮膚,兩人又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
倒不是他倆性情頑劣,而是青瑗自作自受。若她沒有一開始不安好心硬闖雷劫區,又怎麼會有這樣的下場。
“請問師姐在嗎?”青瑗微笑著對兩個童子問道:“自我入門還未給師姐請安行禮,偏前幾日為給師姐護法,我受了點傷。如今才剛好些,便想來給師姐問安。”
金鉤聽了不由惱火,這女人怎麼老是護法護法的,有完沒完?
但她這個樣子,若是進去……金鉤眼珠一轉,笑了起來:“原來青瑗道友是來看望上修的,快請進吧。”
說著,金鉤在身後的門上敲了敲,說了句:“上修,青瑗道友前來問安。”
言瑾在裡頭道:“我這會兒有些忙,請她稍後再來。”
青瑗一聽,隻當言瑾不耐煩見她,心中焦急脫口而出:“師姐莫非還在惱我,擾了你結嬰?我知道那日是我莽撞,可師姐結嬰並未失敗,還請師姐大人不記小人過。”
屋裡沉默了片刻,又道:“我這會兒真的不方便……”
青瑗聞言兩行清淚瞬間滑落,語氣哽咽著說:“師姐惱我,我不怪師姐,也是我咎由自取。我這邊去了,隻願師姐好生修養早日恢複。”
她當言瑾還處在渡劫完的虛弱期,所以不肯見自己呢,她哪裡知道言瑾根本沒有虛弱期。
結果這話說完,屋裡反倒道:“行了,說的那麼可憐,無非就是想見我,那就進來吧。”
青瑗破涕而笑,金鉤看著她也笑了一下,反身推開了房門。
房門大開的那一刻,青瑗站在門口呆若木雞。
屋裡滿滿當當,坐的全是人。
各峰的親傳弟子,幾乎來了一半,人人都好奇的看著她。
青瑗雙腿僵硬,步子都邁不開了。她看了眼金鉤,卻見金鉤一臉坦然的看著她,她一下有些糊塗。
開始還以為金鉤有意讓她出醜,所以故意不告訴她裡頭還有彆人。但金鉤這麼坦蕩的眼神,反倒讓她懷疑是不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是現在要走也晚了,沒道理自己苦苦相求,等人家開了門又扭頭就走吧。這豈不是當眾打人的臉,那日後還想問言瑾求丹就更不可能了。
青瑗心中直叫苦,她連弟子堂都不敢去,就是怕人知道她的樣子,傳得到處都是。可現在看來,這還不如去弟子堂呢。
好歹即便被蒼元峰的弟子知道,也隻是限於蒼元峰而已。
可現在被彆的峰的親傳弟子看到,這傳出去就不是蒼元峰的範圍,而是整個歸元宗的範圍了。
再說言瑾之前也推了兩次,說她在忙,是自己心急硬要相見,這件事她就是心裡有火,也不能賴到言瑾的頭上,否則很快就會被人識破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