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乾卦。”
年輕道長指了指身前蓍草顯示的卦象。
“何解?”秦凡垂目看去,不明所以。
“這乾卦嘛……”年輕道長抬手婆娑著下巴,似乎在想著什麼。
好一會,開口說道:
“乾卦六爻皆陽,卦象剛健中正,純陽至盛,兆示非凡。”
秦凡聞言,心頭一喜:“那就是說,按這卦象,本王大事可成?”
“那倒也不是。”年輕道士搖了搖頭。
“世間事,無不在變化之中,陰陽為轉,生生不息。”
秦凡怔了怔,臉色難看。
這不是廢話嗎?
這話說的,兩頭堵。
似看出秦凡臉色不善,年輕道士懶洋洋一笑。
“殿下莫急。”
“天下萬物皆有其道,自然運行,自有其序,急功近利猶如逆水行舟,雖一時猛進,卻易力竭而返。”
“順應自然,猶如水之流淌,遇石則繞,遇窪則聚,不強求而能達四海。”
秦凡眉心皺的更深:“道長莫與本王打啞謎,你說順應自然,那何為自然?”
“道為自然。”
“那什麼是道?”
“道乃萬物之始,為萬物之……”
“停!”秦凡抬手製止,“道長不要與本王再背誦道家典籍,有話直說。”
年輕道長訕訕一笑:“殿下喜歡來直的,早說嘛,其實道家典籍我也背不熟,甚是繞口。”
秦凡橫了眼年輕道人,拂袖走向一旁坐下。
要不是知道眼前這年輕道人的身份,他真想動手抽人。
王暢玄,當今道家之主座下最小的弟子,在道家輩分極高。
早在十歲時候,便被定為道家道子。
但兩年前,他辭去道子之位,消失在所有人視野中,無人知曉蹤跡。
直到一年前。
他突然出現在秦凡麵前,衣衫襤褸,餓的皮包骨,麵黃肌瘦,然後就賴在秦凡身邊。
整整一年,未獻一策一計。
但儲君之爭愈烈,礙於王暢玄的身份特殊,秦凡也就留他在軍營中了,好吃好喝的供著,也算是給道家賣個好。
直到最近諸事不順,他才想起這麼個前任道家道子。
想著讓他就青州之戰,卜一卦。
結果,滿嘴廢話。
蒲團上,王暢玄一副憊懶模樣,活像個不學無術的無賴,先前靜坐的仙風道骨,蕩然無存。
“這麼說吧,殿下能否成就大業,達成心中所願,全在一念之間。”
秦凡沉眉:“再直些!”
“青州有貴人,是平定禍亂的關鍵,得之可得天下。”王暢玄煞有其事的說道。
“貴人?”秦凡眸子微凝。
“在何處?”
王暢玄手指撚動,嘿嘿一笑:“這貴人遠在天邊,近卻也在咫尺。”
秦凡注視王暢玄,心底嗤笑。
來這一套?
什麼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這是自吹自擂,向本王自薦,想得本王重用?
這種滿口胡言,華而不實,騙吃騙喝之流,竟然會被道家選為道子。
也難怪道家日漸衰落。
本王也是荒唐,竟會起了讓這渾人卜卦的心思。
心中念頭閃過,秦凡沒了在這裡跟王暢玄聊下去的心思。
“嗯,本王知道了。”
應付了句,秦凡起身離開。
直到秦凡走遠。
“切,對牛彈琴。”王暢玄撇撇嘴。
嘀咕著,他麵色凝重,其中滿是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