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澤僵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看著齊雲,眼神複雜難明。
“彆這麼看著我。”
齊雲長身而起:“你我不一定就是敵人,我有我要做的事,而我做的事,對你不一定就是壞事。”
“對你們洪家,亦是如此。”
說著,他轉身向外走去。
“洪綰,你二叔交給你了,好好勸勸他。”
聲音落下。
齊雲已經帶著南宮雪出了屋子。
屋中,隻剩下洪澤和洪綰,叔侄兩人。
兩人相對無言。
良久之後,洪綰才開口。
“二叔,其實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你願意聽我說說嗎?”
“怎麼,勸我對齊雲言聽計從嗎?”洪澤聲音低沉。
此時,他腦子有點亂。
種種情緒,在他心裡翻江倒海,折磨著他的每一寸神經。
要是沒有洪綰。
他絕對不會受製於齊雲,他寧願死!
但是,他不想洪綰出事。
洪綰看著洪澤的臉色,眼中有些慚愧,不過很快他就調整好情緒。
“二叔,我這一個月以來,想明白了一些道理。”
“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也沒有什麼是非黑即白,敵友之間,亦是如此。”
“高低貴賤,也是如此。”
“我可以是高貴的,也可以是低賤的。”
洪澤眼底劃過詫異,多看了洪綰幾眼。
此時的洪綰,讓他有些陌生。
這種話,可不像是洪綰會說出來的。
洪綰自幼天賦過人,在武學一途上,一騎絕塵,雖然喜歡讀書,推崇儒家學說,麵上總是儒雅隨和。
但他知道,洪綰內心的高傲。
他看不起任何人。
甚至,包括他這個二叔。
叔侄之間的感情,是實打實的,但洪綰的高傲也是真的。
洪綰說出‘自己也可以是低賤的’這種話,簡直跟破天荒了一樣。
“你到底要說什麼,有話直說。”洪澤聲音沉悶。
洪綰頓了一下:“有些事改變不了,那何必去白費心思,有些事可以改變,那為什麼不全心全力,投注心血。”
洪澤眉頭皺的更深了。
“你的意思?”
“這無影針,除了齊雲,再無人能解,我實在想不出,這世上,哪來來的這種邪門武功……”洪綰唏噓。
“說是邪功,但某種意義上,也是神功。”
感歎一句。
洪綰麵色肅然,認真看著洪澤。
“二叔,可否信我一會……”
“咱們追隨齊雲!”
“什麼?”洪澤勃然大怒,再坐不住了,“綰兒,你莫要忘了你是誰!”
“你是琉璃閣聖子,是洪家的少族長,洪家、琉璃閣的未來都壓在你的肩上!”
“你若是骨頭軟了,那以後洪家如何自處?”
“洪家這五十年,步步為營,打下的江山,你要拱手讓人?”
“二叔。”洪綰直視洪澤,眸子中那一抹愧疚,很快就被堅決代替,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正因為我是洪家少族長,我才更要走出這一步!”
“齊雲向五逐郡出手,已經是必然,我們有能力阻攔嗎?”
“怎麼沒有?”洪澤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