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左腳半隻腳踩在了船沿,借勢往前一滾,止不住勢頭,眼看就要撞到彆人身上。
景怡有意無意一彎腰,把她扶住了。
黑衣女子站立,睜著又圓又大烏溜溜的黑眼睛,說:
“謝謝官人。”
聲音確實如黃鸝鳥一樣好聽。
景怡沒聽過這麼好聽的聲音,一時呆了。
南方女子的聲音這麼好聽嗎?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這個女子的臉。
哎,除了眼睛好看,臉卻很讓人失望。
臉上好大一塊疤痕。
但臉型卻和雪丹郡主差不多。
身材也差不多。
如果沒有一大塊疤痕,加上那動聽的聲音,一定迷死人。
景怡輕輕歎了一口氣。
“你為什麼歎氣?”黑衣女子生氣了。
“沒什麼。”景怡尷尬說。
“你是看到我臉上的疤痕就很失望嗎?”
“不,不是。”
“就是。男人都是壞東西。”
黑衣女子一甩景怡扶著她的胳膊,走到另一邊。
“你什麼意思?”碧霞生氣了。
碧霞大體格,比這個黑衣女子足足高半頭不止,一般的女子在她麵前都覺得嬌小。
“關你什麼事?”黑衣女子嗆碧霞。
“怎麼不關我事。”碧霞說,“他是我的——我的弟弟。”
“哼,我還以為是老公呢。”
“老公?”碧霞納悶,“什麼是老公?”
黑衣女子不理碧霞。走到另一邊了。
“哈哈哈,”先上來三個大漢大笑起來,“我就是你老公。”
碧霞再怎麼也知道這幾個大漢在占他便宜,怒了。
景怡忙按住她:“姐,不要鬨事。”
“原來是你姐呀,這人是你弟弟。”幾個大漢繼續調笑。
景怡拉著碧霞和烏日娜上了高等座。
高等坐在上麵,有台有凳,還有茶水。
三人一邊喝茶,一邊看風景,感覺很愜意。
那三個大漢剛剛調笑碧霞上癮了,知道他們是外地人。
嘀咕一陣後,跟了上來。
陰陽怪氣地站在碧霞麵前拋媚眼,做不雅的動作。
“妹仔。”其中一個身材偏肥,嘴巴有些歪的大漢說。
“從了哥吧,哥哥保你吃好住好,每個晚上還睡好。”
碧霞氣得就要爆炸了。
景怡死死按住她的手,不讓她站起來。
“船家,船家。”景怡喊。
船家跑上來:“客官,什麼事?”
“這幾個人,能不能叫他們下去?”
船家看了一眼,低頭下去了。
“哈哈。”大漢們說,“你也不看看咱們韶州三雄是乾什麼的?”
“我管你們乾什麼的,”景怡說,“做事不要太過分了啊。”
“過分又怎麼樣?”大漢說,“我還要打你呢?”
他們看景怡,以為是一個軟弱可欺的人。
掄起巴掌就要扇景怡的耳光。
啪,卻打到一個刀鞘上。
大漢痛得哎呦哎呦叫。
“不要欺人太甚啊。”黑衣女子舉著刀鞘說。
“黑衣羅刹。”大漢說,“少管閒事。”
“韶州三雄。”黑衣羅刹說,“本姑娘最討厭你們欺負善良。”
看來韶州三雄有點忌憚黑衣羅刹,灰溜溜下去了。
“非常感謝你。”景怡抱拳說,“女英雄。”
“哪裡哪裡。”黑衣羅刹說,“感謝剛才一扶。”
碧霞哼了一聲。
“看來這個你姐姐有些倔啊。”黑衣羅刹說。
“我姐姐性格如此,不必太在意。”景怡笑道。
“在這韶州地頭。”黑衣羅刹說,“你報上我的名號,沒人不敢禮讓三分。”
“好說好說。”景怡說,“感謝英雄照顧。”
說話間,大船已經順流漂了幾裡遠了。
“你們去哪?”黑衣羅刹問。
“去番禺。”
“剛剛好,本人也是去番禺。咱們順道。”黑衣羅刹說。
“那坐一起吧。”烏日娜說,“我們這桌還有位置呢。”
“這位是?”黑衣羅刹坐下對著烏日娜。
烏日娜給她斟茶。
“我是他的——”烏日娜本想說是侍女。
“我妹妹。”景怡搶先說。
“哦,姐姐,妹妹。”黑衣羅刹說,“一家人呀。”
“正是。”
“你一家都非普通人家。”黑衣羅刹說。
“官人氣度非凡,如神仙一般,這個位姐姐也不像一般人,妹妹呢,善解人意,貌美如花。”
“一般一般。”景怡說。
“官人,你可能不知道。”黑衣羅刹說,“我沒破相之前,也和妹妹差不多。”
說到這,黑衣羅刹似乎又傷心又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