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那一抹奢侈的光,擠過岩石的縫隙,與黑暗並肩而行。
黑黯褻玩著那抹光,光芒越來越微弱。
它在熄滅之前找到了什麼……
那是黯夜在竭力掩藏的東西。
於是更多的光殺進來,讓人們看清了縫隙裡的一切,看清了黎歌,也看清了每個人的表情。
陷陣小隊的每個人的臉上都被驚詫填滿,而踏歌小隊的每個人都在不經意地後退,可能是恐懼,可能是逃避。
呈現在全世界麵前的東西,是牢籠,一個個長寬高一米的正方形的牢籠。
它們一個個堆疊起來,足足堆了三四十米高,鋪滿了整個足球場一般大小的地下岩洞。
密密麻麻的,像是港口的集裝箱,像是蜂巢。
更準確地說,像是運輸肉狗的卡車!
因為那些牢籠裡,有人。
每個牢籠裡,都有一個人。
裁判全部進入這片區域,這是第一次裁判在無危險的情況下進入賽場,因為他們提前熟悉過的比賽場地上,並沒有這塊區域。
無人機默默地在這張參賽地圖裡飛行著,穿過一道道監牢,攝像頭掠過監牢裡一張張定格的人臉。
他們……全死了。
他們待在牢籠裡,有的蜷縮著身體等待著腐爛,有的竭儘全力把手和腳伸到牢籠外,與身邊那個牢籠裡的人擁抱,死都沒有鬆開。
有些人趴在牢籠裡,儘力向下,恨不得把自己的手臂敲斷,讓自己的手能長一點,再長一點。
因為他下方的牢籠裡,有一個正在腐爛的孩子……大概是他自己的孩子吧?
更多人臨死還在抓著牢籠,他們用儘所有辦法,嘗試著逃脫這個鐵籠。
可牢籠外不是自由,是另一個牢籠……
最底層的那幾個牢籠裡的人,甚至被什麼東西消融得隻剩下了白骨,連白骨都冒著氣泡,還在被持續溶解中。
全場觀眾看得沉默,電視機前的男人們愣神,女人們捂住了嘴。
這是什麼地方?是地獄麼?
可地獄也不能那麼恐怖吧!
這裡到底有多少人?五萬?十萬?這些人都是從哪兒來的?
死在這裡的,是誰的父親、母親,又是誰的孩子,愛人……
“這裡……是什麼地方?”三九的聲音有些發顫,他看向雲想容,東南賽區的地區應該都經過她的檢查。
雲想容看著眼前的一切,輕輕搖頭:“地圖掃描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這個區域……”
她忽然不知道該用什麼名詞來描述,監獄?墳墓?地獄?都沒法準確地形容眼前的場景。
這時,黎歌的聲音通過屏幕傳向整個世界,全場安靜,聆聽著這個男人的講述。
這一次,戰技《焮天鑠地》讓他的語言產生掀翻人心的力量,影響著整個世界觀看直播的十幾億人。
“巍然軍團裡,有很多人跟我說過,他們的家人被日月戰神抓走了。”
“當時我沒覺得有什麼問題,戰時強製征兵嘛,日月戰神有這個權力。”
“隨著戰爭的深入,我開始聽說越來越多的人被日月戰神抓走,下落不明。很多人加入巍然軍團,求我找到他們的家人!”
“我征戰了整整七天,俘虜,感化了很多士兵,但我沒聽說任何一個兵是被日月戰神強製抓上戰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