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來我們這裡打工的海島工人,一個個都說自己找不到家人了。”
“我們工友都也不信,還以為他們裝可憐。”
“他們當時這麼說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們家裡人當了逃兵,不好意思說。”
“日月戰神好像還真是這麼通知他們的——說他們家人在服役過程中逃跑失蹤。”
“畜生啊,把人開膛破肚賣了,還要砸了他們的名聲!”
“把那些俘虜全拉出來現場斃了!逃出去的一個個追殺!”
三五十人的喊聲混在一起像是繁雜的吵嚷,三五千人的喊聲混在便是氣勢磅礴的交響樂。
而三五萬人齊聲的呐喊,那就是一支破陣曲!
那些話語彙成一個“殺”字,上達穹蒼,下穿九幽。
人類對日月戰神的這些天行者怒目而視,而對黎歌滿懷敬仰。
所有人都看著黎歌,因為這時的他開口了。
他扛著淩雲柱,身上代表錦衣衛的飛魚服發散著幽幽熒光:“人證,物證,時間線……所有證據鏈已經向世人公開,全世界都看見了日月戰神的‘榮光’,還有什麼要補充的麼?”
“當然有。”沉默很久的黃彥廷忽然開口,“我們隻是在戰爭中把人轉換成了財富,但戰爭本身是你們長城鐵軍帶來的!”
他把話題回歸到“發起戰爭”,試圖重新回到道德製高點拷問黎歌。
也在世人麵前,拷問長城鐵軍。
“他說這話的時候,怎麼能那麼冠冕堂皇?”解說席上三九狠狠一拍桌子,“是他們邀請血色修道院駐紮在先!”
他怕黎歌沒有準備,第一時間沒法回答這個問題,立刻在解說席上先鋪墊了一句。
“偷換概念的水平不錯,我來重新整理一下你的思路。”這時鏡頭裡的黎歌沒有絲毫猶豫,表情淡定從容。
“一家人裡麵出了個叛逆的兒子,把原本屬於全家人的院子占了當作私人財產。”
“雖然不應該,雖然該打屁股,但畢竟是自家孩子可以寬容些,等他長大了懂事了自然會回來。”
“但是今天這小子要打開門把院子送給路過的強盜,還要跟強盜姓,而且還特麼讓我孫子也跟強盜姓!”
“那麼今天就是拿出家法清理門戶的時候!該打打,該殺殺,死後不得入祖墳!”
他說著伸手指向自己:“最後能卷個草席,刨個坑把這不孝子埋了,沒讓他被野狗啃乾淨,都算是當爹的網開一麵!”
“能聽懂吧?”黎歌用全世界都能聽懂的方式,回答了黃彥廷的質問,
黃彥廷在黎歌麵前隻能沉默,黎歌的回答方式太生動形象了,他能做的隻剩下在這段話上咬文嚼字。
但他也知道,後麵說得越多,越顯得自己在無能掙紮!
踏歌小隊陷入長久的沉默,這一刻任何不了解內情的觀眾都知道了——他們無話可說。
從戰爭到人心,黎歌將他們徹底擊潰。
“你賭贏了。”黃彥廷緩緩開口,“你當時攻陷四號倉庫的時候沒有看見守衛的天行者,你知道李惠雯提前跑了,並不知道倉庫是否被毀。”
他再次回歸冷靜,他知道日月戰神所做的一切暴露,現在連他們的民眾都對他們恨之入骨,那些逃出去的人再也沒有組織翻盤的可能。
“你隻是靠著審問者與囚徒之間的巨大心理優勢賭贏了。”黃彥廷繼續說著,他現在唯一想要證明的是日月戰神輸給了黎歌。
但自己沒有輸。
這也算一個男人好勝心最後的倔強了。
觀眾們也被吊起了興趣,人們也想知道,黎歌是怎麼將比賽變成一場審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