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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景深換好了衣服,依舊是深色的家居服,走出去時,顧沾衣還在樓梯口,背對著他。
樓道的燈一灑而下,她的背影消瘦而曼妙,黑色的長發隨意的披下來。
光圈從她的周身穿插而過,就像是一把卡尺,剛好卡到了她的身軀輪廓,那玲瓏線條一瞬間就被定格到了記憶裡。
顧沾衣……她拿手的從來都不是演戲,而是芭蕾,在圈子裡比演員的名氣高。
樓景深第一次看她跳舞的那一年,她20歲,在鄴城的劇院裡。一身潔白,旋轉跳躍,裙擺漂浮下落,身體空靈輕盈,她把自己都帶入到了舞蹈裡,每一個表情,沒一個動作,那嬌柔水秀的身段,好像舞在了男人的心頭。
那一年,她和柳如並排到了鄴城第一美女的榜單裡。
樓景深的雙眸暗了暗,走過來——
從她的身邊走過,走了幾步,身後顧沾衣的聲音有幾分落寞,“我讓你為難了嗎?”
樓景深停住,回頭,迎著光,看向她沉入在昏暗裡的眼睛,“你沒有為難我,你在為難你自己。”
有好大一會兒的沉默,顧沾衣才失笑,“抱歉,是我魯莽,給你造成了困擾,以後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
樓景深沒有多說,“走吧。”
“我能留一會兒麼,我的臥……不,那個臥室裡還有我一些東西,我想收拾收拾。”
“隨你。”
樓景深出去。顧沾衣站在樓梯口,看著他挺拔的身影慢慢的沒入到黑夜裡,走過了玄關,出門。
身影消失的那一瞬間,她忽然覺得……真的是失去他了,再也回不來。
莫名的心裡一動,那些過去裡在陸城身上才有的情緒,突然就往上湧,“樓景深!”
她用力的夠了聲,她想叫住他——
他和唐影在同居,他允許唐影的貓把她的臥室弄的亂七八糟,他允許唐影在踐踏她的位置,這麼晚,快十一點,他卻要出門。
去找誰,不言而喻。
樓景深回頭,他站在玄幻處——他在光源的儘頭,她在光源下。她的失落傷心,她的無助哀愁,填滿了這空檔的彆墅。
她的聲音帶著堅定,“我現在向你走來,還來得及嗎?”她的眼睛在笑也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