涔薄的唇有幾分蒼白,“你挺逗的。”
四個字,平靜落地。
那種感覺就像是你費儘心思在沙灘上堆了一個城堡,眼看著就快要完成,一個浪水打來,不過兩秒就給你衝的乾乾淨淨。
這浪,來時猝不及防,走時無聲無息。
陸離如那場用心堆積的城堡,樓景深如浪。輕輕鬆鬆的四個字,把他的長篇大論給蓋了過去。
你挺逗的——
你逗在胡扯,逗在惦記你過世大哥的女人,逗在你的不道德。
嘲弄,諷刺,碾壓。
陸離看向了樓景深,眼神和他在空中相碰,無形的火花在飛濺。
男人自古就嗜爭奪,從上古到現在,亙古不變。
“陸二公子。”唐影這時開口,“事分輕重緩急,有女人在他的病房,儘管心裡不舒服,但樓總受了傷,我自然不能大吵大鬨。而且人活著最愚蠢的就是,親者痛仇者快。我知道顧小姐巴不得分離我們,難道我要遇點火就著麼?那以後她的動作會更多,我要做的是見招拆招,而不是吵架發脾氣,嘴巴除了用來吃飯還用來說話解決問題。”
陸離沉默。
燈又暗了下去,這一回,燈再沒亮。
“不過有一點你沒有說錯,我確實是冰清玉潔的絕不和其他女人共享同一個男人。”
她清潤的聲音在走道裡徘徊。
………
她扶著樓景深去電梯口,陸離依舊在原處,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身子連他的一絲氣息都察覺不到。
好一會兒,他才走,腿傷好多了,不至於深一腳淺一腳,但他還是走的很慢,一步一步。到樓梯拐角,漆黑裡聽到了他的聲音。
“聽到了?”
有女人隱忍的呼吸,好一會兒她才說,“我總是不信他們認識十幾天的時間,就有這種親密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