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的襯衫包裹著他結實的身軀,他站在她的麵前,漆黑的眼神是風雲變幼過後的凝固,她仰望著他,唇動了動,其實想問是不是還有奇跡。
卻張不了口,問不出來。
好一會兒他抬手把她懷裡的外套扯出來,給她披上。
繼爾手指從她的額角撫過,他的手冰涼,沒有一絲暖意。把頭發夾到她的耳後,又寸寸放下。
“讓薑磊送你回去,不要再亂跑。”這聲音很輕很輕,從齒縫裡溜出來。
忽然間給她一種,有利刃從肉縫裡抽出來的撕心裂肺。
她終於明白——他先前看她時那眼神裡的另外一個意思:若是玉姨死了,那她就是‘保重’,保重兩個字和樓西至的‘你要給玉姨賠命’,更有力量!
她覺得她需要說點才能,替自己挽回一點,又或者說是替自己辯解。
她張口,樓字隻發出了一個L音節,卻又止住,說一切都是徒勞。
任何事她都可以狡辯,唯獨這個不可以,無論什麼原因,被陷害、中計、就算是被人下了藥失去了理智,說一千道一萬,人都是她撞的,玉姨是因為她而死。
最後,“那我先離開。”
他沒有回應她這句話。
唐影走到電梯口等電梯,回頭,他還站在那裡,筆直挺撥,是一顆鬆的模樣。
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
彼此都沒有說話,甚至連眼神都沒有閃躲,直直的對望著,又各自沉默著。
電梯門開,她進去。
靠在牆壁,鼻間又聞到了外套上來自他的味道。
……
樓景深看著電梯樓層按鍵到了負一樓,他才慢慢回神。然後緩慢的走到了窗邊,冷風迎麵而來,吹亂了他的發。
他就那麼站著,就連呼吸都顯得很清淺,兩分鐘後,他開口,“給奶奶打電話吧。”
樓西至沒吭聲。
玉姨死了必然是要通知奶奶的,那個畫麵真的不敢想像。
他也沒有再開口,兩兄弟一前一後的站著,風吹進來,走道裡氣溫驟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