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碗筷放下,坐在他的對麵。
兩個人麵對麵坐著,麵前擺著一桌子的食物,而她的口袋裡還有一把刀。
“陸離。”
“他去接的你?”
“是。”
“約好的?”
“不是。”
唐影的臉龐在燈光下是是如雪一樣的白,五官精致。
“他過去處理公事。”那邊有酒莊,陸城一走,自然得有人負責。
樓景深依然沒有任何表情———
兩秒後。
“玩的開心麼?”
這個問題唐影沒有回答,她知道樓景深知道她去了哪兒。
但對方問了,還是要答。
“挺好。”兩個字。
“那就好。”他深邃的雙眸掩埋了很多的東西,“吃飯。”
說是吃飯,都沒有吃什麼,一個碗,一雙筷子……
唐影後來想想,她和樓景深都是很相象的人,無論有沒有恩怨,無論上一秒發生了什麼,下一秒也能曖昧的用同一副碗筷吃飯。
他沒有問那個來殺他的人。
唐影也沒有問這個食物是從哪兒來,那個圍巾是誰的。
又到了深夜。
萬籟俱寂。
病房裡很安靜。
這種安靜很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唐影把床上的外套拿起來掛在櫃子裡麵,拿衣服進去洗澡。
擰開花灑,溫熱的水從頭而下,隔著水簾她看向對麵白花花的瓷磚,眼神一點點的沉了下去,整張臉在一種極度虛幻裡。
她就像是飄搖在懸崖峭壁上的玫瑰花,後麵是深坑,前方是萬丈深淵,她知道退後或者前進都會粉身碎骨。
可她,無可奈何。
她隻有縱身一躍。
兩天前,她回了一次家。
她沒有像往日一樣的被打被罵,父親甚至都沒有同她說一句狠話,隻是冷冷的看著她。
讓她呆在一個屋子裡,來來回回的給她看媽媽年輕時的照片,給她看小時候她在那個大院裡拿著碗和兵叔叔們賽跑搶飯吃的視頻。
給她看媽媽拉著她散步、教她跳舞她卻非要打拳最後把媽媽氣的直哭。
讓她看爸爸和媽媽還有她的對話,爸爸媽媽讓她去學舞蹈做個小女孩兒,她不要,她說要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