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景深把病號服給她提起來,遮住了她白肌勝雪的肩膀,“想去就去,我帶你過去。”
“我沒打算去。”
樓景深沉默。
唐影把肩膀上他的手掌拿開,走到床鋪,上去,睡覺。
手落在小腹,那兒有一個很長的疤痕,如蟲子一般蜿蜒的爬在那兒。
她翻身。
閉上了眼睛。
她躺著,他站著。
好像有一道無形的牆突然橫在了兩人中間,難以跨越。
兩分鐘後。
樓景深走過來,在床邊,彎腰,手臂撐在她的身體兩側,男性好聞的味道把她包圍。
唐影沒動。
“那麼你好好躺著,有不舒服叫醫生過來,奶昔可能會睡一會兒,若是她醒了給我打電話。”
沒有人回應。
他也沒有等,指腹在她臉上撫摸了兩下,動作輕柔緩慢,仿佛在留戀,少傾起身,拿著外套出門。
到護士站給值班護士交代了一聲。
他進電梯。
亮光如白粥,他眼裡的血絲很重,背靠在梯壁上,陰影很長。
到了樓下。
有急診的醫生在狂奔,從他身邊一撞而過,他身體趔趄,眼前忽然一暗。
這種狀況在兩秒後消失。
他神色自若,走向停車場,上車,離開,去了墓園。
春天的墓園。
多了幾分花花草草的點綴,儘管還沒有開好,但矗立在夜色裡的花苞朵,也給這冰涼增添了幾分人情味。
停車場裡已經有兩輛車,都是陸家的。
樓景深進去時,元素素正蹲在地上啜泣,哭的聲音也不大,可那份悲傷比嚎啕大哭更要痛徹心扉。
陸離半蹲,把母親抱在懷裡,旁邊還有他的父親,自己司機。
陸家其他人沒有來,也就他們幾個。
陸宇山看到了他,打聲招呼。陸離抬頭,瞄了他一眼。
樓景深把手裡的菊花放過去,陸城的容顏依舊如此,微笑,溫潤
他蹲下,抱了抱元素素。
她眼睛紅腫,臉上都是淚水,止不住的掉眼淚,這兩年她把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光了。
她抬頭,看了眼樓景深——
又往遠處看了一眼,樓景深知道她看的是唐影,想著她怎麼沒有來。
樓景深指腹擦她的眼淚,“伯母,唐影她剛剛醒來,還——不能下地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