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影即便是跪著,也有娉婷婀娜的美,“當然,我是肉身。”
“應該想到了會有今天這個局麵吧,畢竟你把一切都計劃好了。”看不出他的任何神色,就隻是薄唇在動。
“想過。”她回,“還想過比這更糟糕的。”
“這麼說來,對你還太過仁慈,你能接受比這更壞的。”
她沒有吭聲。
樓景深又問,“怎麼解決?”
“沒辦法。”她淡聲,“該賠命就賠命。”隻是賠命的時間——提前了很多。
風從樓景深的眉眼掠過,吹著他濃密的睫毛慢慢一晃,把他眼睛裡那瞬間冒出來的深意給一並吹走。
“你好像很不把自己當回事,命這麼賤?”
她沒有立即回答——
誰不把命當命,誰不知道珍惜自己。
“值。”她隻有這一個字。
“隻是。”她停頓又再次開口,“從結婚時你給了那張白紙開始,我就賭上了我的一切。”包括這條命。
所以她不顧一切的接近他,所以她費儘心機想要他的半分青睞。
她的一切一切都可以失去。
隻要找到樓嶽明。
樓景深看著她,一張英俊的臉龐是形容不出來的深諱,他靜靜的看著她,那眼神如同是沉黑的礁石,把周圍的風都一並定格。
許久——
久到唐影的膝蓋開始泛疼,他冷沉的聲音終於傳來,“但凡你有過一句真話,你的一切我都給你扛。”
她心頭似有風浪——
迫使她抬頭直視著他,他雪白色的襯衫那一身高貴的冷峻,下頜緊繃的線條都那麼優美。
這股風吹起了小浪,層層遞進、漸漸逼來,拍打、退潮、最後蓄勢力量,朝她洶湧而至!
她似乎是看到了自己被拍打在沙灘上那支離破碎的身軀,一片一片。
“可你偏偏要作死。”他低聲,“仇是你的,樓家是我的,你敢動他一寸,我還你一尺。”
他起身,那高大的身軀逼近她,在她的麵前停下,居高臨下,那冷厲的聲音從頭頂滲入,“不是我的人,那就如喪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