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影吸吸鼻子。
“我到現在都想象不到,那麼一個上戰場殺敵的男人躲在走道裡哭的模樣。”
唐影把鼻子房子他膝蓋剛剛擦了一把,樓景深放任她。
“還想到了什麼?”樓景深又問。
唐影想到了很多,還有李四。
隻是她很可能永遠都不會提起這個人。
還有……
“我能說麼?”
“當時。”
“我想起了陸城。”
這種場合提起陸城很不合適,可她不願隱藏。
樓景深安慰性的一笑,“然後呢?”他絲毫不意外。
唐影看著他的臉,看到他的笑,她心中的忐忑才稍稍放下,啟口。
“我想起他求婚的那天晚上,他送給我那翡翠項鏈,我說我不要,隻要一朵花就夠了。他出去找花,我若是陪他一起去,他也不會死。”
“樓景深。”唐影摸著他的下巴,動作很輕,“對他,我到死都會愧疚和不安。”這是她第一次對其他人敞露自己對陸城的深藏在心裡的想法。
“有時候不得不信注定兩個字。”樓景深輕聲,“那一晚有太多的巧合,如果陸城不是在那一晚出事,那改天是一樣的結局。”
李四一定會讓唐影終生難忘,會讓她痛苦不堪。
“可我始終是罪人。”唐影在眉眼處擦了擦,一片濕涼,“陸城因我而死。”
樓景深把她抱了緊了些,“那就帶著這份愧疚好好愛我。”
“………”
愧疚唐影無法根除,一輩子都不會,樓景深知道。
樓景深微笑著,手指在她的發間穿梭,“放心,我會好好寵你。待哪一天我死了,絕不愧對嶽父和陸城。”
唐影看著他。
臉上的笑容也沒了。
啪嗒。
眼淚一滾。
“……”
樓景深心裡一慌,連忙捧著她的臉,“怎麼了?”
唐影也不知道怎麼了。
她一個十幾年都不流淚的人,上一次哭是在那天晚上樓景深讓她離開鄴城時,她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