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儘是清涼。
月影星稀,樹葉婆娑。
車上。
唐影深深一歎氣,她不知道衛野是怎麼知道的,更不知道他明白了這事後是好還是壞。
她想起了什麼,對樓景深道,“衛野剛剛還說了當年想要你死的理由,聽嗎?”
樓景深沒有回答她。
唐影便自言自語。
“他跟我說了,他說人有時候很多暴戾想法都是一瞬。許多事情都是在上一秒想不開,在下一秒又忽然釋然,若是真想要你命,在你小的時候,他有的是機會。隻不過那一次在挪威,他看到他跟你爸在各種人物之間穿梭,就看不下去。”
“於是就想起了在年輕時候時的過往,想起若是沒有你,他就帶走了他心愛的女人,是你的出生阻止了這一切。”
唐影傾身用手襯著下巴,拉著他襯衫的衣袖,把玩著。
“正好他認識我,不,也不是認識我,是認識李四的一個兄弟,知道我要去做什麼,所以找到了我,要我去殺了你。”
樓景深還是沉默。
“所以他也不是真的想要你死,我那一次看到他們帶你走時,在酒吧的外麵,那麼多監和來往的人,若是把你就那麼給殺了,他不想活了麼?應該是想給你教訓。”
樓景深開口,“你現在是給他說好話來了?”
“我沒有給他說好話,我隻是想讓你舒服一點。”
“我什麼時候不舒服了?”紅燈。
樓景深回頭,安安在車上玩手機,咬著嘴巴,好像是找誰沒有找到的鬱悶。
他又回頭,“我問你,當你知道李四要你死時,你有沒有難過?”
“當然,畢竟他養活我,我叫他父親。”
“衛野沒有養過我,我也沒有叫過他父親,他對我來說他就是一個陌生人,我為何要難過?以及,我並不是一個隻看重血脈的迂腐之人。”
“真沒傷心?”
“沒有。”
“哎,白浪費口舌。”
樓景深在她頭上摸了一把,把她的頭摁著倒在他肩膀上。
綠燈。
鬆開腳刹。
樓景深單手開車,握著唐影的手,大手指在她手背上慢慢的摩擦。
他不是一個沉浸在過去的人,愚者才總緬懷過往。
若是去在意衛野當初想殺他,那麼他更應該在意的是,唐影那時已經在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