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去時,魚缸裡都是水,而唐小姐在水底,清澈的水,清晰可見她沒有血色的臉頰。
他無法形容那時的感覺,他就是一種從心底深處來了一種恐懼。
去醫院的時候,唐小姐躺在車後座,他一刻不敢停留,一路都在闖紅燈。
他啪啪掉眼淚。
害怕她死,害怕他沒有把她救回來。
司禦的悍馬像一陣狂風,帶著它的急切,奔到醫院。
急診室。
他趕去的時候,阿南睡在床上,一名醫生跨跪在她的身上,正在做心臟複蘇。
“阿南!”他跑過去,大步流星。
可醫生比他更急,顧不得看他是誰,急慌慌的道,“所有家屬在外等候!”
一群人推著一輛車去了搶救室,門哐的一聲關上,那聲音隔著厚重的牆壁,餘震百米。
司禦隻在恍惚中看到了她的臉,戴著氧氣罩,臉已呈現出不尋常的白,還有她放在身側白皙的手指。
司禦站在門口——
看搶救室那幾個滾燙的紅字,那是一種危險的顏色,耀眼的能讓人的眼睛都在一瞬間都衝上血色。
“禦哥。”季飛擦了把眼淚,他衣服都濕了。
司禦回頭。
“唐小姐會沒事吧?”
這個問題誰都無法回答。
“大男人哭什麼。”司禦低聲道,“去那邊坐著。”
季飛嗯了聲,乖乖的坐過去。
司禦站在門口的位置,他額頭的汗隱藏在頭發之下,隻看得到他頸部的筋脈,許久未鬆懈。
此時,是黃昏。
那光就像是被水稀釋過的血,肆無忌憚的湧向各個角落。
這個世界,是死一樣的寂靜。
山川河水,飛鳥走獸,都被困在了身後,未有半分動靜。
隻聽到那緩慢又淩亂的心跳聲,砰、砰、砰……
一個小時後。
司禦站了一個小時,季飛坐了一個小時,那位老奶奶來了。
她還杵著拐棍,心急火燎的。
季飛迎上去,“奶奶。”
“你這孩子,走的時候不帶上我,急死我了,人呢?”
季飛看了眼司禦,他知道大少這會兒正焦急著,就把奶奶拉到一邊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