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自己手裡最大的籌碼拋出來的商人呆滯了半天,才一點點的扭頭看了過來。
泉奈把自己手中的那張雙方蓋章了的交易單在對方麵前搖晃,語氣悠然,“作為商人,你最基本的誠信都做不到。”
泉奈的聲音很輕,但那輕飄飄的聲音在商人的耳邊響起卻如同催命符。
商人的表情很是驚詫,他剛準備把東西出手帶著閨女跑路,結果撞到了貨物的主人?
還有比這更點背的事情嗎?
商人的唇角勾起,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那什麼…我…”
泉奈打了一個手勢,扭頭看向柱間,“我們接下來有些事情要談。”
這事,可不好再繼續讓千手柱間聽下去了。
這些東西擱在彆的地方可也是讓人眼紅的,要是讓那千手扉間撞到,指不定會直接要求平分,甚至背著他們倆和眼前這人勾搭上也不是不可能。
而眼前著商人,看那病急亂投醫的模樣,哪怕是真的當著他的麵和人胡亂的和人亂攀關係。
泉奈也因此完全不敢叫千手柱間聽到這邊的事情,不過還好,千手柱間這人的人品還是在線的,即使他之前因為男人的話有那麼一瞬間的心動,可他在聽到泉奈開口之後就迅速的將自己的心思給壓了下去。
糧食和武器,這些東西都是他們平日裡開支的大頭。
即便這商人沒有說清楚到底有多少,但他也能夠想象的到這是一筆多麼劃算的生意。
隻是救人,最多把這倆人一起送出平成京。
這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和他們平時接取的戰爭以及刺殺任務相比,要安全太多太多。
即便如此,千手柱間也沒有任何的遲疑點頭同意了下來,“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見千手柱間直接走了出去,泉奈又等來幾秒鐘,這才飛速的跑了出去,左右環視,確定了千手柱間並沒有在附近偷聽,本人更是直接走到了對麵的店鋪裡似乎在挑選些彆的什麼東西。
饒是對他有不小意見,很想要挑刺的泉奈看到對方這幅模樣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泉奈重新坐回到座位上,臉頰微微鼓起。
見他這幅樣子,春野櫻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泉奈這樣子看起來就是因為千手柱間太過老實而生氣,可問題要是對方不老實的話,她覺得泉奈怕是要更生氣。
雖然覺得對方麵對千手柱間時就像是智商掉線一樣,但春野櫻也沒有多說些什麼,隻是看著眼前那如坐針氈的商人開口。
“你說說你的事吧,如果合理,我們也不是不能幫你。”
商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眼前那一個比一個精致貌美的女郎,也不好說自己不信賴眼前倆人。
畢竟是他自己先在對方的麵前做出了違反約定的事情,雖然商人並不清楚,為什麼眼前的兩人和之前與他簽訂了協議的人不同,不過交易單子都在手上,他也不至於懷疑。
“小的家中發生過的事情和那之前的店小二所說一般無二,那右大臣家裡的管家就是一個不要臉的混蛋!也不看看自己那張橘子皮的臉和我那嬌貴的…閨女相比差了多遠!”
“你的目的隻是救出你的女兒?”
“是。”雖然對於春野櫻的問題略有些遲疑,不過商人還是認真的點頭承認了。
他視線的餘光打量著眼前的兩人,不過從進門開始他就直接跪在了地上,此刻就算努力的轉移視線也隻能夠看到兩人的腳。
“那應該不是你的女兒吧。”春野櫻的聲音很輕,落在男人的耳中卻如同驚雷。
他幾乎沒辦法控製自己的驚訝,在春野櫻說出這話的刹那就直接抬起頭來。
泉奈的眼中也有兩分的好奇,他雖然看出來了眼前人有些不對勁,不過泉奈完全沒有弄明白為什麼對方能夠一下子得出這樣的結論。
“因為那不是一個深愛著自己孩子的父親會看向自己的表情。”春野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她清楚的記得,小時候自己還不太明白和理解父母的關愛,但是在自己逐漸長大,接觸過一些考驗人性的任務,以及在醫院看慣了生離死彆之後,她對於這類事情越發的有了感觸。
孩童時期,麵對家長的管束隻有抱怨和煩躁。
但等到長大後,才清楚那些東西實際上是多麼的珍貴。
眼前的男人在說起他女兒的時候,有擔憂,有恐懼,有不安,但唯獨沒有那麼重對於自己孩子的心疼。
他更像是在擔憂一些更加重要的東西。
“你們之間不像是父女,而像是上下級。”
“……”商人的麵部表情幾乎僵住,他牽動著嘴角很想要笑一笑來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的被動。
隻可惜,完全笑不出來。
泉奈開口詢問,“你現在是什麼打算,總不可能是想要違約吧。”
“我可以繼續之前的約定,但是你們要把我的閨女給救出來,並且安全的把我們給送出平成京。”說回正事,商人明顯鬆了一口氣。
泉奈雖然還算滿意,但話不能這麼說,不然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了。
“你確定?之前我們可不是這麼說的。”
“報酬就和我之前說的那樣,大量的糧食,外加鐵器鐵礦,之前你付錢的時候,可不包括這兩個礦產。”
對商人來說交易的對象是誰都可以,他的要求隻有一個。
救出那馬上要成為右大臣家管家小妾的閨女。
泉奈盯著那人看了好一會,直到商人的額頭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時才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對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