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約莫三十出頭,刀削般的臉上棱角分明,一雙鷹隼般的眼睛透著精明和狠辣。他嘴裡叼著一根沒有點燃的香煙,隨著說話時嘴角的抽動上下晃動。“小子,命挺大啊,被張大隊追著屁股打還能活下來。”
趙飛自嘲地笑了笑,虛弱地說道:“要不是你,估計這會兒已經在太平間躺著了。”
“少說兩句,省點力氣。”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瓶白酒,粗暴地倒在趙飛的傷口上。“嘶......”趙飛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卻死死咬著牙關沒有喊出聲。
“還挺能忍。”男人讚賞地看了趙飛一眼,“我叫雷豹,道上的人都叫我一聲豹哥。你叫什麼?”
“趙飛。”
“警察?”雷豹挑了挑眉,上下打量著趙飛。“不像啊,哪個警察會像你這樣,被自己人追著打?”
趙飛苦笑一聲,沒有解釋。他現在腦子裡一團亂麻,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一切。
雷豹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著:“我這人不喜歡欠彆人人情,你救了我兄弟,我救了你一命,咱們扯平了。”
“你兄弟?”趙飛一愣。
“就剛才那個黃毛。”雷豹指了指駕駛座上的年輕男子,“要不是他今天非要拉著我去看什麼賽車,你也不會被牽扯進來。”
趙飛這才想起,剛才開車救自己的,似乎就是那個染著黃毛的年輕男子。
“說起來,你小子到底乾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竟然惹得張大隊親自帶人追捕你?”雷豹好奇地問道。
趙飛沉默了片刻,眼神逐漸變得堅定:“如果我說,我被人陷害了呢?”
雷豹哈哈大笑起來:“陷害?這年頭誰還信這個?不過......”他收起笑容,目光銳利地盯著趙飛,“我這人最討厭被人欺騙,你最好彆跟我耍花招!”
趙飛迎著雷豹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以性命擔保,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雷豹盯著趙飛看了許久,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行,老子就信你一回!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趙飛深吸一口氣,正準備開口解釋,突然,一陣急促的警笛聲由遠及近,打破了車廂內的平靜。
“操!條子怎麼這麼快就追上來了!”黃毛臉色大變,緊張地看向雷豹。
雷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猛地一腳油門下去,麵包車發出一聲怒吼,如同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趙飛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他強忍著不適,打量著眼前這個自稱“老大”的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一身黑色的皮衣讓他看起來像是從黑幫電影裡走出來的。他叼著煙,嘴角帶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露出一口泛黃的牙齒。
“小子,命挺大啊,被條子追著屁股打還能活下來。”男人吐出一口煙圈,眯著眼睛看著趙飛,“說吧,犯什麼事兒了?”
趙飛苦笑一聲,他現在這副模樣,說自己是三好市民估計也沒人信。他索性閉上眼睛,無力地說道:“殺人,滅口,搶劫,隨便你怎麼想。”
“喲,還是個狠角色!”男人來了興致,他掐滅煙頭,伸手拍了拍趙飛的臉,“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趙飛。”
“行,趙飛是吧,老子叫豹哥。從今天起,你就跟著我混吧,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豹哥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遝鈔票,拍在趙飛身上,“拿著,算是見麵禮。”
趙飛看著眼前這遝紅彤彤的鈔票,心中五味雜陳。他本是人民警察,如今卻成了亡命之徒,還要和這種人稱兄道弟。
“怎麼?不樂意?”豹哥見趙飛沒有反應,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彆給臉不要臉,老子救了你一命,你就是我的人了!”
趙飛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現在沒有選擇的餘地。他接過錢,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謝謝豹哥。”
“這就對了嘛!”豹哥滿意地拍了拍趙飛的肩膀,“走,先找個地方給你治傷。”
麵包車七拐八拐,開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趙飛跟著豹哥下車,走進了一間破舊的倉庫。
倉庫裡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發黴的味道。幾個穿著花襯衫的年輕人正在打牌喝酒,看到豹哥進來,紛紛起身打招呼:“豹哥好!”
“都他媽給我閉嘴!”豹哥一腳踹翻一張桌子,指著趙飛說道,“這是新來的兄弟,趙飛。都給我好好招待著,要是誰敢怠慢他,老子就把他扔海裡喂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