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嬸這個人乾活勤快,說話做事都很有章法,既有鄉下人的淳樸又不會過度失禮。
家務也被她乾的井井有條。
雖然隻來了短短幾天,可周琛言卻對她相當滿意。
我就在旁邊默默觀察。
發現這個人目前看來似乎是真心在這裡做家務,並沒有做出吃裡扒外的事情。
但我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
果然,隨著日子久了,阿美嬸漸漸開始暴露本性。
她開始打探我和周琛言的事。
“少夫人,我看少爺怎麼不愛回家呢?”
我淡聲道,“不想回唄。”
“不回家怎麼行呀?少爺和少夫人畢竟是夫妻,總不能把妻子一個人扔在家裡,這太不像話了。”
阿美嬸義憤填膺,好像在為我抱不平。
我安靜的看著雜誌。
她就在我身後喋喋不休。
“要我說,少夫人你就是脾氣太好了,換做其他女人,早就跟少爺鬨了,哪有結了婚的男人還成天不著家的。”
我閉上眼睛,感覺耳邊像是有一隻蒼蠅在叫。
“回不回家是他的自由,我並不打算管他。”
“怎麼能不管呢?你總是這樣慣著少爺,他日後更不會回來了。”
阿美嬸原本拿著抹布在旁邊擦花瓶,等我睜開眼,發現她已經坐在了我旁邊。
我微微蹙眉。
正說到興頭上的阿美嬸似乎並沒有察覺我的不滿。
“我覺得少夫人應該跟少爺好好談談,做了彆人家丈夫就應該每天回家看老婆陪老婆,他要是不回來,你就跟他鬨,去公司鬨,男人都要麵子的,你去公司鬨一回,他就不好意思讓彆人知道你們夫妻感情有問題,自然就回家了。”
我聽著這些熟悉的話,嘴角忍不住溢出冷笑。
“他要是生氣怎麼辦?”
我的語氣太過平和,給了阿美嬸一種我已經聽進去的錯覺。
“生氣怕什麼的,反正你們是夫妻,我看少爺那人也不像是會動手打女人的,就算現在生氣,等他回家之後,你想想辦法哄哄他,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合嘛。”
這套理論乍一聽很有道理,多數適用於普通夫妻,還得是那種想要過日子的夫妻。
最開始可能會生氣,但後續隻要好好道歉,保證不會再這樣做,好好溝通,婚姻未必不可扭轉。
問題是並不適用我們。
周琛言,我太了解他了。
他最討厭彆人威脅他,包括但不限於去公司大吵大鬨。
在彆人麵前將婚姻裡那點子事兒翻出來說。
彆的男人也許會妥協回家,但是他不會。
他隻會生氣,變本加厲。
屆時彆說回家了,恐怕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冷落我,而我這個名義上的少夫人,不過就是一個被丈夫嫌棄的下堂婦。
我靠在沙發上,單手托著腮,懶洋洋的看著阿美嬸,“你好像對這種事情很了解?”
阿美嬸歎氣,“我們村子裡有許多像少夫人這樣的女人,丈夫常年不在家,在外麵養了彆的女人。要說這女人啊,也是真難。”
“結了婚就要相夫教子,好好把持家務,要是連丈夫的心都留不住,那將來也定被拋棄。”
“村子裡頭都說,這樣的女人自身是一無是處,我看少夫人你和那些農村婦女不一樣,我希望你能和少爺好好過日子的,你們郎才女貌,多般配呀。”
就是這樣,表麵帶上一副和善的麵具,在我麵前長篇大論,仿佛一心為我著想。
事實上,她滿心算計與臟汙,無時無刻不在我耳邊給我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