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禍之眼”!
雖然他身上的宿命力量沒有進一步的提升,但得益於“偵察弱點”這個能力已到天使層次,由它和宿命力量糅合而來的“災禍之眼”自然也有了一定程度的增強。
既然逃不掉,那就試著將這封信從命運層麵清除!
很快,盧米安看見了那條靜靜奔騰的水銀色虛幻長河,也看見了自己接住銀白帶黑流光的場景。
那存在於幾乎所有的命運支流裡。
也就是說,盧米安看見了自己收下“信件”的未來,注定上演的未來。
唯一的變數是還有那麼一條支流不包含這樣的未來,它非常邊緣化,很是混亂,以盧米安當前的能力很難把命運推動過去。
缺乏必要的前提條件!
轉瞬之後,盧米安看到了另一幅畫麵。
畫麵上,收到那封“信”的人除了他自己,還有穿著黑色長袍、戴著單片眼鏡和尖頂軟帽的阿蒙。
當!
盧米安忽然聽見了穿越厚重曆史而來的空靈鐘聲。
他腦海內自然地浮現出了一幕場景:
臉龐瘦削、戴著單片眼鏡的阿蒙正站在鐘樓內,推動鐘錘,敲擊大鐘。
伴隨這聲音,古老斑駁的巨大石鐘顯現了出來。
它是虛影,盤麵被交錯的青黑和灰白分成了不相等的十二格,每一格內都有不同的符號,代表不同的時間。
三條有環節的半透明小蟲組成了石鐘的指針。
跳動的它們停了下來,難以描述的無形洪流湧現而出,將那道銀白帶黑的流光卷入其中,狀似凝固。
盧米安不在影響範圍內,耳畔響起了一道帶著些許笑意的熟悉聲音:
“你知道‘受難者’的主要能力是什麼嗎?”
不等盧米安回應,那聲音自顧自地回答道:
“將自己遭受過的苦難再現於目標的身上。”
話音剛落,凝固在時間內的銀白帶黑流光衝破了束縛,再次飛向盧米安。
但於前方等待它的是一片異常熾烈、難以想象的光海。
超新星似乎又爆發了,在小範圍內爆發了。
這片鏡中世界一下坍塌,連帶著大量的鏡子都無聲破碎。
當然,這和真正的超新星爆發還有不短的距離,隻能算某種模擬式的複現。
盧米安雖然在範圍外,但身體也破碎了,重新勾勒於鏡中世界外麵。
這一刻,他的“災禍之眼”裡,將命運推往邊緣支流的前提條件滿足了。
盧米安毫不猶豫地推出了左掌,釋放出近半的靈性,讓水銀色的命運河水湧入了對應的支流。
一切都平靜了。
盧米安剛想側過腦袋,望向不知什麼時候來到旁邊的阿蒙,眼前忽然有點點銀白帶黑的光芒於虛空內析出,組成了一段文字。
“宿命之環”的信雖然未能直接送到他和阿蒙的手上,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展現了出來。
那段文字非常複雜,可不妨礙盧米安直接解讀出它的意思:
“遠離特殊鏡中世界,否則你注定失控瘋狂。”
啊?盧米安有點愣住。
這是在提醒我?
“宿命之環”沒試圖汙染我,神罰我,反而提醒我?
祂難道想背棄彆的“外神”?
驚訝之餘,盧米安的注意力放在了“失控瘋狂”這個描述上。
他隨之想起了“後啟示書”的預言和旅舍事件時疑似看到過的未來自己。
“對我未來的預言都繞不開‘瘋掉’這個詞語?”盧米安無聲自語了起來。
不知以什麼方式站在半空的阿蒙略顯失望地搖了搖頭:
“不是給我的信,為什麼要叫我來收?”
“或許,你進入特殊鏡中世界,也會失控瘋狂。”盧米安嘗試著解讀“宿命之環”那句話的隱藏含義。
說著,他停了下來。
他記起身旁戴單片眼鏡的“年輕男子”曾經是最頂尖的“解密學者”。
阿蒙微笑附和道:
“有這個可能。
“但我確實可以不去特殊鏡中世界,你可以嗎?”
盧米安很想回答可以,但命運糾纏、途徑特殊等種種前提下,他覺得自己遲早會進入特殊鏡中世界,進入第四紀特裡爾深處,隻能希望儘可能地推遲這件事情發生的時間,直至做好完全的準備。
“‘宿命之環’為什麼要提醒我?”盧米安習慣性問道。
阿蒙捏了捏自己的單片眼鏡,笑了一聲道:
“那個老家夥把我也指定為收信人,是想讓我幫你解密?”
祂語氣帶笑地繼續說道:
“解讀是,進入特殊鏡中世界,對你來說確實有失控瘋狂的危險,而這可能給那些老家夥帶來未知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