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轟鳴著,在風雪中穿行。
等田向南他們回到青山大隊的時候,天色都已經將將擦黑了。
這一回,田向南沒有在屯子南邊下車,而是在東北角鐵路轉彎前就讓火車停下來了。
給車頭的師傅遞了兩條煙,隨後他直接帶著人,踏著積雪往屯子裡而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10來個被捆在一起的人在民兵的押解下,走的跌跌撞撞。
最慘的就是於老二了,屁股上中了一槍,兩條腿也被凍傷了,眼下跟殘廢也差不了多少,連站都站不起來。
兩名民兵一左一右的架著他,下半身拖拉著往屯子裡走。
還沒等他們一行人到屯子裡,北麵屯子口已經亮起了手電光芒。
一群人從屯子口迎了出來,為首的正是老叔。
自從田向南帶著民兵隊從屯子裡出發,老頭得到消息之後就一直在大隊部裡守著了。
先前聽到火車聲響,有人看到他們從這邊下來,老頭就再也坐不住了。
等一行人來到近前,老頭先瞅了眼被繩子綁起來的那些人,又掃了一眼在場民兵的人數,有些緊張的問了一句。
“其他人呢?”
田向南把身上的槍丟給了一個民兵,又看了看屯子口幾個看熱鬨的隊員們,隨口回道。
“六子他們三個受了點傷,我讓三寶帶幾個人把他們送醫院去了。”
“哦......”
老叔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們,是乾啥的?”
最後,他又把目光重新落在了那些被綁住的人身上。
“在縣裡擺牌局子害人的......”
田向南回頭看了一眼,隨後拉著老頭向旁邊走了幾步,小聲道。
“老叔,以前你們碰到這種事,都是咋處理的?”
老頭放鬆下來之後,又掏出了腰後的煙杆子,在旁邊樹乾上磕了磕,聞言也不在意的笑了笑,
“這有啥呢?”
“這種人從古到今都有,跟土匪一樣,吃的是歪門的飯。”
“要是擱以前碰上了,咋處理的都有,打一頓,斷手斷腳,或者是談談,讓他們後麵的人拿錢來贖。”
見老頭說的輕鬆,田向南不由歎了口氣,聲音又壓低了幾分。
“六子他們三個,都廢了......”
他小聲的把六子他們三個人的情況都說了一下。
老叔聞言,原本都塞到嘴裡的煙杆又拿了下來,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直過了好一會兒,老頭輕吐了口氣。
“都不講規矩了......”
說了這麼一句之後,老頭重新把煙杆叼在嘴上,點燃吸了幾口,這才語氣低沉的道。
“像他們這種擺台設局的人,以前也不少,但多少還有點講究的。”
“真要是入了局被人騙了錢,哪怕是賣兒賣女,家破人亡,那也隻能怪你自己蠢。”
“真有那手黑一點的,切你一根手指頭,或者是斷手斷腳的,那也沒啥......”
“有能耐就擺開陣勢,真刀真槍的把麵子找回來,找不回來也隻能怨自己窩囊,怨不得旁人。”
說到這裡,老頭的聲音中似乎帶上了幾分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