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逐漸靠近前麵的殷家村,田向南的嘴角也忍不住抽搐起來。
“這......”
按理說,殷家村的人集體搬走也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可此時再看殷家村裡的場景,淒慘的簡直就跟被飛機丟炸彈炸過,然後又被用娜塔莎犁過幾遍一樣。
一眼望去,全部都是斷壁殘垣,連一間好的泥坯房都很難看到。
當經過村口的一家院子的時候,田向南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朝著宛如廢墟一樣的小院兒看了幾眼。
他依稀還記得,上回搬遷他過來的時候,碰到這家人想要拆磚卸瓦的,他還勸過幾句。
可是此時,這間原本還算寬敞的小院幾乎已經被推平,原本的那兩間青磚房到底也是沒保住,隻有廢墟中的地基處,才能勉強看到幾塊殘存的破碎青磚。
“鬼子進村估計都沒這麼狠吧?”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場景,田向南不由暗暗的嘀咕了一聲。
不用說,這一幕肯定是另外兩個生產隊的傑作,但是這也有點太過分了。
要說磚瓦房被拆掉,把磚瓦拿回去用來蓋房子還說得過去。
可是殷家村這麼多泥坯房呢?這東西又沒有重新利用的價值,幾乎大多的泥坯房都被推倒了,要麼就是被砸出幾個大洞,隻剩下殘垣斷壁。
明顯就像是因泄憤而故意搞的破壞。
兩個人在如戰場轟炸一般的村子裡逛了一圈,最後終於在村子的那一頭,靠近小青山腳下的地方,看到了兩間茅草屋,還有幾個人影。
等到他們又走近了一些,這才終於確認,茅草屋前麵的那幾個人,正是盧老他們。
兩間茅草屋的周圍還用樹枝圍著一圈籬笆,田向南和李主任過來的時候,籬笆院裡的幾個人也看到他們了。
那個女醫師何丹還朝著他倆擺了擺手,示意兩人不要太靠近。
田向南和李主任對視了一眼,都停下了腳步,站在籬笆院外瞧著那邊的情形。
此刻的籬笆院中,田向南上回見過的那個薛老頭正在幫盧老把脈,何丹站在盧老的身後,而另一位警衛同誌則是站在幾步之外,籬笆院的門口。
看到眼前這一幕,田向南心中有些驚訝。
難道這個脾氣很倔的薛老頭還是一位中醫?
可中醫當中,有大師這種稱呼嗎?
某某大師,某某大師的,聽起來似乎也張揚了些......
而且,盧老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找到這裡吧?又或者這老頭真的是專門跑到他們這邊,找一個被下放多年的老頭來給他看病?
真要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薛老頭估計還真挺了不得的。
田向南想著,目光也不由漸漸亮了起來。
對哈,他們青山大隊現在還差一個大隊醫生呢,麵前這個薛老頭看起來就挺不錯,麵相也挺和藹的。
回頭倒是可以忽悠一下試試.......
過了好一會兒,才見那個小老頭把手從盧老的手腕上拿開,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可他也隻是搖了搖頭,甚至連話都沒有說一句。
等了好一會兒,見他似乎真的沒有開口的意思,坐在他對麵的盧老才終於說話了。
隻是令田向南他們驚訝的是,盧老一開口,也並非是詢問自己的病情。
“老薛,你說你這個倔脾氣,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有些事該放下就放下唄,還能真的把這股氣帶進棺材裡嗎?”
聽著盧老的話,那個薛老頭卻是恍若未聞,擼下先前卷起的袖子,又順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本像冊子一樣的薄皮書,旁若無人的看了起來。
“誒,你這人......”
見薛老頭這副神態,盧老頓時氣的瞪起了眼睛。
“就那點事,你還真就過不去了是吧?”
“眼瞅著都要入土的人了,咋還就這麼看不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