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家是鐵嶺的,剛開始被分配到了運輸隊。
可是家裡父親生病,外加各種開銷,運輸隊的收入雖然穩定,但是也不高,應付日常開銷,都有些捉襟見肘。
後來他眼見改革開放風氣逐漸放開,雲貴乾脆一咬牙,賣了工作,又湊了一些轉業費,從他們運輸隊接手了一輛即將報廢的老卡車,用來跑私活。
原本他也就在他們老家周邊跑跑,收益也不錯,後來眼見一些長途活價錢更高,而且接的人也少,所以也就動起了心思,開始跑長途。
他畢竟是當過兵的,膽子也大,對於車匪路霸的啥的也不太在乎,再加上自己想辦法弄了一把野槍防身,倒時也沒那麼多顧忌的。
剛開始他往關內跑了幾趟,基本上都是白天跑,也遇上過幾回在路上找麻煩或者攔路的,但是大多數都是一聽槍響就散了,倒也算是讓他掙了一些錢。
這一趟車,是往關外最遠的地方跑,給的價錢更高,所以他也就直接接了下來。
去的時候還沒啥,可是回來的時候,他也是跟田向南犯了一樣的錯誤,因為路程判斷失誤,沒算好歇腳地兒,打算到德縣再休息的。
誰曾想這幫子人這麼不要命,這天剛黑沒多會兒,7點多就已經攔在路上了。
當時他響槍嚇唬對方的時候,被對麵直接還了一噴子,直接就把雲貴給嚇了一跳。
同時他也意識到,今天這幫人恐怕不是那麼好打發了。
甚至他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在車上默默等著跟這夥人玩命呢。
結果這時候偏偏田向南來了。
而且田向南不光來,表現的還相當高調,直接鳴槍示警,一下子就把那幫攔路的人的注意力和火力都給吸引過去了。
當時他聽到56半的槍響,心裡都暗自為後車捏了一把汗。
這可是五六式長槍,一槍就能把車門板給乾穿,後車上的人這會兒還不知道咋樣了呢。
哪知道這位田書記這麼猛,直接就是一梭子回敬了過去。
雲貴當時趴在駕駛室裡,聽到外麵的動靜都有些傻眼了。
原本他自己隨身帶把槍,都覺得有些誇張了。
可後麵這位爺呢,居然還有五六衝,而且還毫不客氣的一梭子一梭子的往外掃。
要不是這位田書記的突然出現,他雲貴就算再當過兵,再厲害,但他自己一個人被埋伏,今天說不定就得連車帶人的撂在這裡。
這麼算起來,今天算是那幫劫匪的倒黴日子,也是他雲貴的幸運日子。
相請不如偶遇,人家又救了他,不管咋說,一頓感謝的大酒肯定是少不了的。
不過兩人明天都還有事,所以雲貴也隻是表達了自己真誠的感謝,兩人並沒有喝太多。
一路奔波,田向南也有些累了,草草的吃過飯就回去睡了。
第2天,他睡得正迷迷糊糊呢,隱約間似乎就聽到有人在敲門。
“田書記,田書記,您醒了嗎?”
田向南才睜開眼,就聽到門外傳來低低的呼喚聲,聽起來,像是昨晚那個叫雲貴的青年。
“咋了?”
他起身披上衣服,又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槍,彆在了後腰上,這才過去打開了房門。
門外正是已經穿戴好的雲貴,隻是,這會兒他的眉頭緊皺著,目光時不時的還偏向旁邊的樓梯口那裡。
“怎麼了?”
田向南發現了他的異常,低聲問了一句。
雲貴搖了搖頭,眼底帶著幾分憂慮,同樣低聲回答道。
“田書記,有些不對勁.......”
“我剛剛下樓,想出去買點東西吃的時候,發現招待所門口有幾個看著不太對的人。”
“咱們,可能是被人給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