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誌顧不上說話,從土灶裡掏出一把草木灰抹上去止血,看到血被止住才敲了一下王學洲的腦門:“行了!彆嚎了。”
張氏看到兒子腳上流的血,聲音都提高了兩個度:“怎麼回事?!”
王承誌簡單解釋了一下,張氏沉著臉垂眸看兒子腳上的傷口,心就像是被剜了一下似的,有些疼。
感覺到張氏的臉色不對,王學洲趕緊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娘:“我想喝水,嚎了這麼久嗓子有些乾。”
王承誌見狀連忙給兒子倒碗水,沒好氣的看著他:“嚎那麼實在做什麼?你不會嚎兩聲停一下?這樣實在費嗓子。”
王學洲咕咚咕咚把水給喝完了,一臉‘學到了’的表情。
王承誌有些得意:“跟你爹多學著點兒!做人不要太老實了,不然隻有吃虧的份兒!今個兒還算你有幾分機靈,彆管大傷小傷,總之哭就完了,不然爹這會兒還被你奶盯著乾活呢!”
窮人家的孩子生命力旺盛,一點點小傷王承誌沒那麼緊張。
甚至還有些慶幸今日是小兒子受的傷,而不是大兒子,不然今日他可彆想休息了。
毛蛋兒看到弟弟不嚴重,又聽到父親這樣說,臉上有些糾結:“家裡的活兒就那麼多,我們都休息,剩下三叔和爺奶他們,這樣是不是不好?”
張氏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大兒子,手指戳在他的腦門上:“我和你爹這麼聰明的人怎麼生了你這個木頭腦袋?他們願乾就讓他們乾去!關我們什麼事?我們又不是不乾活沒給家裡貢獻。”
“可爺奶···”
“彆可可可,他們願意慣著你
大伯一家是他們的事,我和你爹可不願意!你彆忘了,你是我和你爹生的,你不心疼心疼你爹娘乾活累不累,你管彆人做什麼?”
毛蛋兒看到親娘生氣,也不敢再開口說這些。
王二丫穩重的開口:“娘說的對!哥哥心疼爺奶,可他們心疼大伯一家,隻有爹娘才是真心疼我們。”
張氏立馬舒服了,又狠狠地戳了一下大兒子的腦門,這才轉頭看向丈夫,看著王承誌已經美美的躺在床上準備睡覺,頓時將炮火對準了他:
“帶孩子下地你不知道照看著點兒?你還有心思睡覺!不是你生的你就不心疼是吧?”
王承誌摸了摸鼻子:“你怪我做什麼?我也心疼孩子,又不是我逼孩子下地的。”
張氏說起這個簡直像是個炮仗,一點就炸:“我要是嫁給你之前知道你爹娘偏心,我就是做姑子我也不嫁給你!”
“牛蛋兒都那麼大了,不僅不下地,還能去學堂,咱們毛蛋和醜蛋就都要下地乾活!”
“家裡每個月就數我做的繡活掙的多還長久,結果呢?花錢的時候就數大房花的多!大哥的光我們一點兒沒沾上,出力的時候整日嫌我們出的少!”
張氏掐著腰說到這事眼中噴火。
王承誌有些氣短:“那這也沒辦法啊!”
“什麼沒辦法!學堂是大房辦的嗎?包給他們家了?憑什麼他們去得咱們去不得?牛蛋都可以去,咱們老大和老二為什麼不能去?”
一家人都吃驚地看著張氏,沒想到她會存了這樣的心思。
張氏卻看著毛蛋和醜蛋:“你們想讀書嗎?”
毛蛋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堂哥的書我看一眼就頭暈,我才不要天天看!而且堂哥說上了學堂還要天天被夫子打手板,他好幾次手都腫了,我不想。”
張氏氣急,揪著大兒子的耳朵怒罵:“你這孩子真是死心眼兒,讀書以後可以吃香的喝辣的,看看你大伯的日子多好,你就不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