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門口,王承祖走到這裡瞬間氣短。
他低頭小聲叮囑:“我帶你來就是見見世麵,我可沒錢給你買東西,等下不要吵著吃東西聽見沒有?”
這個時候王學洲自然十分乖巧:“我知道的大伯,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吵著吃東西的。”
見他答應下來,王承祖這才長出一口氣,帶著他踏進了大門。
大堂裡人聲鼎沸,靠近窗戶的位置上供人吃飯喝酒,大堂正中有一個圓台子,上麵擺著一套桌椅和筆墨紙硯。
桌椅上方,從三樓垂下來幾幅大字。
一些頭戴方巾身穿青衿學子服的學子正圍在圓台周圍,仰著臉看上麵的字,邊看邊熱烈的討論。
“下個月是鄉試,仙鶴居的東家為了宣傳自家酒樓,就在大堂裡放出幾副上聯,隻要有人能夠全對上,仙鶴居的東家就親自相陪,不僅可以在這裡敞開了吃喝一頓,還能拿到十兩銀子的捐贈。”
王學洲聽完頓時更上心了。
贏了不僅有十兩銀子可以解決家裡的燃眉之急,還能認識這仙鶴居的東家?
這可是個好機會!
他仗著自己的年紀小,拉著王承祖往裡麵擠去,到了前麵終於看清了上麵的字。
仙鶴居一共出了五副上聯,從右邊到左邊難度依次疊加。
“大伯,你之前對了幾副?”
王學洲看完抬頭看向王承祖。
“大伯不才,對了整整三副!可惜後麵出的實在是難,想來仙鶴居的人隻是拿這個當噱頭來為難人而已,並不是真心要給人獎勵。”
王承祖對自己的表現還算滿意,可恨這店家竟故意為難人,害他在同年麵前出了大醜。
周圍有人聽到之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前麵的三副在座的各位誰對不出來?大叔你這種水平也敢妄自猜測店家?”
說話的人年紀不大,看著王承祖都這把年紀了學問也沒高哪去,還滿嘴胡謅,忍不住出言嘲諷。
王承祖有些生氣:“黃口小兒,狂妄自大,在下是乾昌十年的童生,明年就要去參加院試,你是什麼身份?”
那少年長相俊秀,唇紅齒白,穿著一身綢緞青衣直綴,身高雖然比王承祖矮半截,但是說出口的話卻無比紮人心:“小子今年九歲,去年剛通過府試,敢問這位··大叔,今年貴庚?”
周圍的人聽到兩人的對話,頓時眼神怪異的看向了王承祖。
這人看上去起碼而立之年,而這位小公子才九歲,兩人竟然都是童生,這差距···
王承祖的臉一下子綠了。
他引以自傲的童生身份,眼前這個黃口小兒竟然也取得··世道不公,世道不公啊!
“不知我家長輩可曾得罪於你?不過和我私聊幾句,竟然引得公子針對,雖說公子年幼便取得童生之名值得稱讚,但除了自身之外,想必家中條件也不錯,自幼得名師指導,自然順利不少,可家境一般的學子就隻能艱難求學,起點本就不同,難不成如我家長輩這般的學子,都是公子恥笑的對象?”
在家怎麼樣暫且不論,出門在外一筆寫不出兩個王,他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伯被人如此羞辱。
這話聽的周圍一些家境不好的學子全都變了臉色。
朱安臉色也變了,有些羞惱:“牙尖嘴利!你休要扯大旗,你家長輩這把年紀了,說話還口無遮攔,自己學問不深對不上,竟然說店家出的對聯是故意為難人!難道不該自我反思嗎?”
“誰說我大伯對不上?我們對得上!”
朱安冷嗤一聲:“這可是你說的!如果今日你們對不上,你們兩個,就在自己的臉上寫下‘醜’字,繞著整個白山縣走一圈不得遮臉,並且大喊‘仙鶴居內仙鶴酒,喝上一口人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