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又是大比之年,趕考的秀才、來往的客商絡繹不絕。
即使是在城門口,也能感覺到雍州府的繁華。
當然了,連帶著的‘科場之年,百物騰踴,不止三倍’這句話也不是白來的。
整個雍州府的物價,在鄉試之年會暴漲百分之三百,衣食住行是一大難題。
“咱們等下進城去哪裡?我家在雍州府沒房子,咱們這回得自己找住的。”
白彥財大氣粗完全不為銀錢考慮,他隻擔心能不能找到合適的住處。
但是徐山考慮的就多了:“咱們要不先去會館看看?如果不行的話,咱們再去考慮租院子,距離考試還有一個多月,考完等放榜還要一個月的時間,算下來我們最少要住三個月,這要是全都住客棧那得是天價了。”
徐山現在不是一個人,花起錢來自然要精打細算。
“那就去會館看看!”王學洲一錘定音。
能省錢他也不想做那個冤大頭。
這就像是買東西一樣,你可以買貴的,但是不能買貴了。
不用去問也想得到,原本隻需要一兩百文一晚的客棧,現在說不定要花費快一兩銀子,想想就覺得虧的慌。
會館就不同了,會館是由官府牽頭,由在外地的同鄉士紳共同出資設立,方便學生科考之時解決食宿問題,也利於同鄉之間互相交流。
遇到情況好的時候,食宿費還會免了,隻是環境……就不太好了。
白彥拍著胸口說他全包了,儘管找地方住,被王學洲和徐山無視了。
開玩笑!
欠人情也不是這樣欠的,哪有這樣趴在朋友身上吸血的?
兩人又不是真窮到睡大街的程度。
兩輛馬車排隊等檢查進城。
就在這時,後麵出現一陣騷亂,有馬蹄奔騰的聲音,“讓開!讓開!”
趕車的石明和阿吉聽到動靜,連忙將馬車趕到一邊去讓出路來。
王學洲掀開車簾,看清了外麵的情況。
隻見一隊人馬正騎馬狂奔出城,橫衝直撞,最前麵的人做護衛打扮,手持馬鞭驅趕著排隊的人群。
一位拄著拐杖的老人因為行動緩慢,被護衛一鞭子抽翻在地,發出一聲慘叫:“啊!”
他旁邊不遠處跟著的青年目眥欲裂:“阿爺!”
他撲過去查看,那護衛竟然毫無愧疚,抬手又要揮鞭。
“住手!!”
人群中一位弱冠少年,挺身而出。
他肩上背著一個包袱,一身青色的衣衫被洗的發白,腳上的鞋子打著補丁鞋底滿是灰塵,一看就走了不少路。
護衛一看,輕蔑道:“不知死活!”
他抬手朝著那年輕人抽去,周圍的人一聲驚呼,不免為這個年輕人擔心起來。
看著抽過來的鞭子,那年輕人的眼中閃過憤怒,他空手去接,不顧手臂上被抽的血紅的印子和麻木的手掌,隻用力的攥緊了馬鞭:“按照大乾律第一百三十條,無故當街縱馬按‘走車馬殺人罪’論處,當笞五十!”
護衛輕蔑道:“大膽!世子出行,豈容你在這大放厥詞?”
世子?
能在雍州府被人稱為世子的,恐怕就隻有那位邕王世子了。
周圍的人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聽到這話的年輕人,不僅沒有退縮,反而怒目相視,扯過馬鞭扔在地上,怒聲斥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