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炎熱,屍體腐爛的比較快,可想而知這個味道如何了。
內侍給完賞銀之後,一秒都不想多待,轉身離開。
林亦之的妻子楊氏死死的盯著他離開的背影,問道:“哪個世子?什麼世子?”
林亦之的同鄉歎息:“當然是雍州府的邕王世子。”
楊氏垂下頭,“額男人怎會跟世子認識?”
旁邊的人七嘴八舌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說完之後讚道:“世子想必是聽說了林兄的事情,感到惋惜,這才特意讓內侍來跑一趟,有了這錢,帶林兄回鄉好好安置,家中也能好過一些,世子真是慈悲心腸。”
至於內侍倨傲的態度。
那也正常嘛!
到底是皇家內侍,要不是林兄受世子青睞,一個窮秀才這輩子也跟王府裡的內侍搭不上話的。
沒人覺得內侍的態度有什麼問題,相反都讚不絕口。
林家人的臉上毫無半絲喜意,還是林父整理了一下表情,擠出一抹笑意:“是哩是哩,要不是世子,額們還不知道咋弄麼!謝謝世子!”
雖然看出了他們的強顏歡笑,但都表示理解。
任誰家中出了這事也笑不出來。
汝南府的一眾學子,一共籌集了二十兩奠儀出來交給林父,殷良雖然覺得此事不能怪他,但畢竟是因為在他舉辦的詩會上,被那三人為難結果造成了這個局麵,於是他給了五十兩的奠儀。
林家的人推拒著不要,但是殷良卻硬塞了過去,正在推拒間,王學洲也給了十兩銀子的奠儀。
沒等林家人說話,他說道:“我們和林兄之前曾住過一晚,原本我們勸他搬出那裡和我們一起住的,可林兄說家裡喜添了人丁,有些捉襟見肘,這才····伯父和嫂子拿著便是,權當這是我們對侄子的一番心意。”
林家人聽得眼淚又落了下來,楊氏一臉痛徹心扉的表情,捂著胸口哭的肝腸寸斷。
徐山也給了十兩,白彥不忍見林家人的樣子,抹了抹眼淚給了五十兩的奠儀。
趙行和齊顯雖然沒見過人,但看著林家人的樣子,想到了自己的家人,麵色沉重的給了二兩。
又寬慰了一番,他們也歎息離去。
等送走了他們,楊氏低聲說道:“爹,額不信相公就這麼沒了,聽那些學子的話,相公不是不是得罪了那世子,這才····”
“閉嘴!”
林父轉頭嗬斥了一聲:“你一個婦道人家知道個甚!世子特意給額們了賞銀,你彆在這裡忘恩負義!額們早點回鄉才是正經。”
楊氏聽到公爹這話,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林父把眼中的淚水憋回去,乾枯的大手撫摸著棺材:“兒啊,彆怪爹····”
他不敢去問也不敢鬨,他隻想帶幾個人出來,就要帶幾個人回去。
······
夜晚,王學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一旁的徐山歎氣:“彆翻了!是不是睡不著?”
“嗯,你怎麼不睡?”
徐山乾脆坐起身,盤起腿和王學洲兩人麵對麵閒聊:“我在想林兄這事。”
王學洲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我也是,我在想是不是邕王世子請林兄說話那次下的手,今日那內侍說他們喝過茶,是不是那杯茶有問題?”
徐山搖頭:“是不是以咱們這樣的身份,也無法探查,就算知道了也不過是徒生煩惱,還不如稀裡糊塗的就這麼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