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在田拍拍他的肩膀:“你才多大,那姓周的多大了?你比他小三歲還能同場競爭,這說明啥?這說明你也不比他差!”
王學洲也開解道:“他無非是沾了家世的光,如果你們換換,說不定他還不如你呢!更何況,咱們沒必要非跟他們比,本身南方學子取中的幾率就比我們大,我們隻跟自己比,不要妄自菲薄,放眼望去,這次來參加會試的舉子,如你我二人這般年紀的,可沒有幾個。”
“這說明啥?說明你也是萬裡挑一!”
這話說的一點沒錯,換個角度齊顯一下子覺得好受多了,“好像還真是。”
“對嘛!不過一次不中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你看呂胖子他們還在院試那裡掙紮呢!一次挫折,不算事兒!”
榜單出來後,考上的就要準備殿試,沒考中的就要啟程回鄉了。
問遍了懷慶府的同鄉,除了王學洲和古在田之外,竟然隻有一位年逾四十的老舉人中了。
不過排名很靠後,除非他在殿試上大放光彩,不然就是同進士無疑了。
其餘的同鄉紛紛開始準備收拾東西回鄉,齊顯也不準備多逗留,經王學洲介紹,準備和懷慶府的幾位同鄉一起回去。
王學洲雖然不舍,但卻沒有強求。
他們殿試之後也是前途未卜,還不知道要在京中逗留多久呢!
送齊顯回家的那天,王學洲將自己整理出來的手劄送給了他。
齊顯拿著東西問他:“你要不要讓我帶封信回去?”
王學洲想了想搖頭:“等你帶著信回到家,我這裡也出結果了,還不如攢著到時候一起將消息傳回去,讓他們高興高興。”
“說的有理。”齊顯笑了笑衝著他擺手:“好好考,等下次來考試,我可就投奔你了。”
王學洲拍著胸口:“等著吧!包在我身上。”
話說的自信,扭臉回到客棧,他和古在田兩人就開始瘋狂的考前衝刺。
那位老舉人則是為了同鄉之間互相照顧,專門換到了如雲客棧住下。
隻是雖然住下了,但他卻沒事就溜達著出來玩,看到兩人如此拚命,他還勸解道:“勞逸結合方是持久之道,繃得太緊有時候會起到反效果。”
古在田看著他這樣,忍不住反過來勸他:“安兄不如和我們一同看看書,到時名次也能提高一些。”
安時雍哈哈一笑:“我這個年紀能考上同進士已經是意外之喜了,我這二百四十的名次,再提高也是個同進士,我還不如放鬆一下,反正都是同進士,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也沒甚區彆。”
他想的十分樂觀。
以他這個年紀,考上同進士做一地方官已經很不錯了,總比蹉跎一輩子強。
他也沒那麼大的野心,這樣就足矣。
他都這樣說了,古在田也隻能作罷。
殿試的時間就定在九月十五。
到了那天,三人整理好儀容儀表,兩手空空的趕往宮門口。
殿試的地點在金鑾殿,由皇帝作為主考官主持這場考試。
等殿試完畢,他們這些新科進士們就可以被稱為‘天子門生’。
有的人或許這一輩子就隻有這一次麵見皇帝的機會,那自然是要多積極就有多積極,要多緊張就有多緊張。
三人天不亮就出門,結果到地方的時候發現禦道之上已經有許多的考生在排隊了。
三人連忙加入隊伍,根據一旁禮部吏官的指示,進行檢查、核對身份、進門。
他們走過的每一處,都有錦衣衛眼神淩厲的盯著,讓人生不出半點嬉笑的心思。
禮部的吏官們態度也十分溫和有禮,耐心十足的指導著他們進行下一步。
畢竟這些人過了今天,以後就是同僚了,甚至有些以後還可能成為他們的上司,可不得態度好一些麼。
經過繁複、嚴密的搜查和核對之後,所有的考生終於站到了一起。
王學洲和古在田、安時雍三人也按照名次先後分開排隊。
看到自己的位置,王學洲愣了一下。